千呼万唤之中,康熙十六年八月二十二日,天朗气清,吉日良辰。
紫禁城被金秋的阳光洗练得澄澈辉煌,旌旗仪仗,森然列阵,文武百官,按品秩肃立于太和殿前广场。一场奠定后宫未来数年乃至十数年格局的册封大典,终于如期而至。
太和殿内,金砖墁地光可鉴人。香烟雾霭,韶乐大作。玄烨端坐龙椅之上,冕旒垂拱,威仪天成。
吉时已到,宣旨太监上前一步,运足中气,高声唱喏,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清晰地传至殿外广场。
皇帝派遣大学士索额图为正使、大学士李霨为副使,持节至坤宁宫(暂于交泰殿受册),授钮祜禄氏册宝,正式册立为皇后。
册文用典庄重,词藻华赡,由正使索额图朗声宣读,声震殿宇: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朕惟道法乾坤,内治乃人伦之本。教型家国,壸仪实王化之基。资淑德以承庥,宜正名而惇典。咨尔妃钮祜禄氏,乃公遏必隆之女也。钟祥世族。毓秀名门。性秉温庄。度娴礼法。柔嘉表范、风昭令誉于宫庭。雍肃持身、允协母仪于中外。兹仰承太皇太后慈命。册立尔为皇后。尔其诚孝以奉重闱。恭俭以先嫔御。敬襄宗祀、弘开奕叶之祥。益赞朕躬、茂着雍和之治。钦哉!”
交泰殿前,丹墀之下,桑宁身着繁复厚重的皇后礼服,头戴三层顶冠,缀满浑圆东珠与各色宝石,沉重的朝冠几乎让她的脖颈难以承受。
在礼官引导和女官的搀扶下,她于御道西侧北向跪拜,屏息聆听那决定她命运的册文。当听到“册立尔为皇后”时,她心中百感交集,过往的委屈、惊险、挣扎,乃至佛堂指尖的刺痛和那夜绝望的祈祷,都化作一股热流,汹涌冲撞着她的心扉。
她强抑着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深深叩首,接过那象征着后宫至高权柄的皇后册宝。再次抬头时,她眼中已是一片属于国母的清明,声音清晰而沉稳地响彻殿前:“臣妾钮祜禄氏,叩谢皇上、太皇太后、太后天恩!”
这一刻,那个需要姐姐时时庇护的“宁儿”已然蜕去青涩。她是大清国母,是入住坤宁,统摄六宫,母仪天下的皇后。
皇后册立礼成,韶乐再起。与此同时,册封贵妃及诸嫔的使节团队也已准备就绪。玄烨派遣大学士觉罗勒德洪持节,至承乾宫授佟氏册宝,册封为贵妃。册文着重强调了其母族之贵与辅佐中宫之责: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