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玄烨来了,圆姐停下秋千,起身行礼,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却难掩眉宇间的一丝落寞。
“皇上来了。”
玄烨走上前,很自然地扶住秋千绳,看着她的眼睛:“今日怎得有心思在这里荡秋千了?”他知道,这秋千是桑宁留下的念想。
圆姐垂下眼帘,轻声道:“这秋千是宁儿扎的,臣妾想她了,就过来坐坐,仿佛她还在身边叽叽喳喳一般。”她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玄烨心中微软,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眼下皇玛嬷下了旨,让桑宁留在宫中,去慈仁宫清修,已是天大的恩典了。你要看开些。”
圆姐抬起头,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是,臣妾明白,心中感激太皇太后和皇上恩典。只是这朝夕相处了许久的人突然见不着,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不免睹物思人罢了。”说完,她忽然调皮地冲玄烨眨了眨眼,语气变得娇嗔,“就像臣妾偶尔见不着皇上时一般,对着皇上赏的物件儿睹物思人,好不可怜呢。”
她这般巧妙的将思念妹妹与思念夫君联系起来,表达了真情,又带着小女儿的娇态,瞬间冲淡了方才的伤感气氛。
玄烨被她逗得朗声一笑,心中的些许愧疚和沉重也散去了不少,故意板起脸道:“好啊!想朕却不去乾清宫看朕,反倒在这里对着死物发呆,该当何罪?”
圆姐掩唇轻笑:“臣妾不是怕扰了皇上您处理政务的清净吗?”
“既然如此,”玄烨眼中带着戏谑的光,牵起她的手就往西暖阁方向走,“那朕今日便来扰扰你的清净!”
圆姐顺从地跟着他,回头轻声吩咐春桃:“春桃,看着昭昭,再晒半炷香的太阳就送去给奶嬷嬷。”
玄烨闻言,回头看了一眼摇篮中酣睡的女儿,故意酸溜溜地道:“此刻你的心思,合该全放在朕身上才是。孩子自有宫人乳母照看。”
圆姐失笑,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三哥哥,你真是……连自己孩儿的飞醋也要吃吗?”
二人说笑着进了内室,帘幕落下,隔绝了外面的秋光。然而,太皇太后召钮祜禄家二格格和佟家格格入宫的消息,很快就会传来。
这后宫,永远不会真正平静。桑宁的暂时离场,意味着新一轮的角逐,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