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桑宁气得脸色通红,猛地站起身,直接将双手上戴着的四个精致护甲全都褪了下来,用力摔在身旁的桌案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的护甲全在这里!皇上大可立刻派人查验!若真查出有毒,我钮祜禄·桑宁认罪伏法!若查不出,你就是诬告,其心可诛!”
梁九功看向玄烨,见玄烨微微颔首,便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将那四只护甲拾起,放入一个托盘内,恭敬道:“格格放心,奴才这就让人去查验,片刻即回。”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但对殿内众人来说却无比煎熬。圆姐紧紧握着拳,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不信桑宁会做出这等蠢事,但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和即将到来的查验结果,让她心绪难宁。
她飞速地思索着,瑟韵如此笃定,这护甲多半是有问题。那这毒究竟是如何到了桑宁的护甲上的?是何时?何人所为?
很快,梁九功去而复返,他端着托盘,脚步比去时更为匆匆,脸上的表情凝重异常。他快步走到玄烨身边,俯下身,在玄烨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
玄烨的脸色随着梁九功的话语,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他目光复杂地看向下方一脸倔强和委屈的桑宁,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失望和沉重:“桑宁,太医验过了。你那护甲内侧的缝隙里,确实验出了些许不干净的东西。”
“什么?!”桑宁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随即涌上的是巨大的冤屈和愤怒,“不可能!臣妾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这护甲臣妾今日一直戴着,从未离身!这东西……这东西怎么会凭空出现在臣妾的护甲里头?!定是有人陷害!皇上明鉴啊!”
玄烨看着激动得浑身发抖的桑宁,又瞥了一眼面色沉静,但紧握的双拳泄露了真实情绪的圆姐,疲惫地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唉!罢了……此事疑点尚多,朕还需详查。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你先回永和宫待着,无朕旨意,不得随意出入。一切,等查清楚了再说吧。”
这虽未直接定罪,但无疑是变相的禁足,意味着桑宁成了此案最大的嫌疑人。
圆姐心中一急想要开口,却被玄烨一个眼神硬生生堵了回去。那眼神里有无奈,有警告,更有不容置疑的决断。
桑宁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死死咬着嘴唇,最终还是愤愤地蹲身行了个礼,声音带着哽咽和倔强:“臣妾……遵旨!臣妾相信皇上,定会还臣妾一个清白!”
说罢,她不再看任何人,猛地转身,领着早已吓傻的绯云,快步冲出了钟粹宫正殿,背影充满了委屈和决绝。
圆姐看着妹妹离去的身影,心沉到了谷底。护甲上验出毒物,这几乎是将桑宁推到了绝境。她必须尽快想办法,否则桑宁就真的危险了。
而玄烨那看似无奈实则默许的态度,也让她感到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