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尔佳氏站在一旁,目光温柔地看着女儿:“福气这东西,不论早晚,该来时自然会来。咱们纽伦是有福之人,福气自来,往后只会越来越好。”她说着,伸手为女儿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动作轻柔。
圆姐点点头:“额涅说得有理。”她见瓜尔佳氏一直站着,忙道:“额涅您别站着了,您腿脚不便,快去那边躺椅上坐下歇歇,陪女儿说说话就好。”
瓜尔佳氏却不肯离开,摇头道:“你在这上头,额涅怎么放心得下?还是在一旁护着稳妥些。”
圆姐劝道:“有玛琭和春桃在一旁护着呢,额涅您就安心坐下吧。”
这时,春桃已经机灵地将一把铺了软垫的躺椅搬到了近处:“福晋,您就坐下吧,奴婢和玛琭一定寸步不离地守着主子。”
瓜尔佳氏见如此,这才勉强在躺椅上坐下,目光却依旧紧紧跟着圆姐。
晨光越发亮了,将院中的一草一木都镀上了一层金边。
圆姐坐在秋千上,轻轻晃动着脚尖,让秋千极其轻微地摆动,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额涅,女儿一直好奇,都说十月怀胎,为何太医总说孩子九个月便是足月了?这岂不是差了一个月?”
瓜尔佳氏闻言笑了,耐心解释道:“这十月怀胎啊,取的是个十全十美的吉利意思,并非实指。真要细算,从受胎到生产,满打满算也不过二百八十天左右,不足三百天。若是硬要按十个月来算,那古时候的月份算法和现在不同,每个月都按二十八九天甚至更少来算,加起来也就差不多了。太医们说的足月,是指胎儿已经完全长成,可以平安降生了。”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如今已是八个多月,再熬过这最后几日,便是足月了。”
圆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女儿受教了。”她又坐了一会儿,感觉日头渐渐升高,阳光也有些灼热起来。
瓜尔佳氏也催促道:“好了好了,快下来吧,这日头升上来了,晒得很,仔细暑气。快回房歇着去。”
圆姐乖巧地点点头:“好。”说着,便用手撑住秋千板,在春桃和玛琭一左一右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站起身。
然而,就在她刚完全站直身子,重心离开秋千板的刹那,那骤然失去了重量的秋千,因着她起身时轻微的推力和她自身重量的消失,猛地向后荡去,随即又借着惯性更快地向前回弹!
只听“啪”的一声轻响,那坚硬的秋千板边缘,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圆姐毫无防备的后腿弯处!
“啊!”圆姐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吓了一跳,惊呼一声,身体下意识地向前踉跄了一步,幸好被春桃和玛琭死死扶住才没有摔倒。但惊吓过后,小腹处却传来一阵紧密的下坠绞痛!那痛楚来得突然而猛烈,让她瞬间冷汗涔涔。
圆姐的脸色瞬间白了,捂住肚子,弯下腰去,声音都疼得变了调:“额涅……我……我肚子……好疼……”她的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剧痛袭来,让她几乎站立不住。
瓜尔佳氏早已箭步冲上前来,一把扶住女儿颤抖的身躯,朝宫人急声道:“快传太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