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琭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回来禀报:“回主子,是宁主子有些不适,起了热。太医已经来看过了,说是寻常风寒,不打紧,开了方子已经煎药吃了。”
圆姐蹙眉:“既是风寒,怎么还又吐又泻?听着怪吓人的。”
玛琭忙道:“主子放心,绯云姐姐说,宁主子睡前贪嘴,多吃了好些蜜饯枣子,许是积了食,再加上外感风寒,这才引得肠胃不适。太医已一并开了和胃止泻的药了。”
圆姐听罢,这才稍稍安心些许,仍追问道:“可吃了药了?现下情形如何?”
“主子放心,宁主子吃了药,已经睡下了。绯云姐姐在跟前守着呢。”
圆姐闻言,沉默片刻,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说着就要撑起身子:“你扶我起来,我去东偏殿瞧上一眼,不然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玛琭吓了一跳,连忙阻拦:“哎呦我的好主子!这可万万使不得!春桃姐姐再三叮嘱了,您如今是双身子的人,最是金贵,宁主子那是风寒症,万一过了病气给您,可不是闹着玩的!到时大人孩子都得遭罪!您快些躺好!”
圆姐被她按回床上,有些不悦地撇撇嘴:“倒让春桃把你们都管上了,连我也动弹不得了……罢了罢了,先睡吧,明日一早我再去瞧瞧她就是了。”话虽如此,这一夜却睡得极不安稳。
第二日一早,圆姐起身时,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透露着夜的疲惫。
春桃进来伺候,见她神色,便知她心中仍惦记着东偏殿的情况,不等她问,便主动低声禀报:“主子,宁主子后半夜又起了热,折腾了半宿,天快蒙蒙亮时才又睡踏实了些。宁主子特意吩咐了,怕吵着您休息,万万不许我们声张。”
圆姐一听,顿时急了,鞋都顾不上穿好就要下床:“又烧起来了?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快,快扶我过去瞧瞧!”
春桃连忙张开手臂拦住,急声道:“主子!去不得!宁主子昏沉中还惦记着,反复说万万不能叫您进东厢房里头去!这风寒厉害,万一害到您身上,可是关乎皇嗣和您身子的大事!奴婢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担待不起啊!”
“那我如何能放心得下?她在那头病着,我就在这边干等着,这成什么道理?你别拦我,我不进去,就在门口瞧一眼,看她一眼我就回来!”圆姐说着,就要绕过春桃。
春桃眼见硬拦不住,灵机一动,语气放缓哄道:“主子您别急,就算要去,您也得穿件厚实衣裳再去啊!这早上凉气最重,您得仔细身子!玛琭,快,去把那件银狐毛滚边的披风拿来给主子披上!”
她一边高声吩咐着,一边飞快地朝侍立在旁的秋菊递了个眼色。
那秋菊平日里虽有些毛躁,此刻却意外地机灵,春桃话音未落,她人已经像泥鳅一样溜出了西暖阁,一溜烟地跑没影了。她哪里是去取什么披风,分明是直奔着乾清宫的方向求搬救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