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但脸上的委屈藏不住。
圆姐放下汤勺,看向春桃:“那同顺斋侧殿,是先前绯云的住处?”
春桃点点头:“回主子,是的。秋菊说得没错,李公公是安排了那里。但奴婢想着,咱们刚搬进来,宁主子又……又挪到了东配殿,咱们住到正殿后头去,总归不太好,怕惹人闲话,也怕宁主子那边知道了心里更不痛快,就自作主张带她们住到西耳房了。”
“那你们住的那西耳房,可还舒适?”圆姐追问,目光带着关切。
春桃连忙道:“回主子,还算宽敞,能住人,收拾收拾就好了。”她试图轻描淡写。
“主子您莫听春桃姐姐这般讲!”秋菊忍不住又插嘴,这次声音小了些,但带着控诉,“那西耳房不仅没有咱们在钟粹宫时的后耳房一半大,还挨着净室呢!奴婢瞧着,那净室就是从那耳房硬隔出来的一个小间!夜里味道可冲了!熏得人脑仁儿疼!”她说着还夸张地揉了揉鼻子。
圆姐看向春桃,春桃无奈地点点头,证实了秋菊的话并非全然的夸张。
圆姐眉头微皱,心中对李福的安排有些不悦,但也明白春桃的顾虑是对的。她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这样,你们今日就搬去同顺斋侧殿住下。”
“主子?”春桃有些迟疑。
“无妨,”圆姐摆摆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那同顺斋侧殿既然空着,放着也是放着。你们是我带进来的人,自然要住得舒心些。总不能叫你们日日闻着臭味入睡,把咱们小春桃和小秋菊都熏臭了,那可怎么好?”她说着,还故意朝秋菊眨了眨眼。
秋菊被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脸上的委屈一扫而空:“谢主子恩典!主子最好了!不过……”她促狭地朝后殿努努嘴,“冬梅值了夜,这会儿还在里头补觉呢,奴婢瞧着她睡得可香了,估摸着一会儿起来,就变成臭冬梅啦!”
她这话一出,连绷着脸的春桃也忍不住弯了嘴角,殿内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圆姐看着两个丫头,脸上也露出了今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她端起汤碗,慢慢喝着温热的汤水,目光却再次不由自主地飘向对面那扇依旧紧闭的窗棂。
下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