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月紧紧攥着那枚锈迹斑斑的齿轮,冰凉的触感让她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些。“系统”原来不是2333,也不是像第一个世界里的短暂离开,而是伪系统!她没有立刻采取行动,而是将它小心翼翼地藏进贴身的衣袋里。伪系统没有再发出关于“异常能量”的警告,或许林烬传递这东西的方式极其隐秘,暂时避开了监控。
但这枚齿轮和那个熟悉的符号,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她心中漾开了更大的涟漪。她不再被动地接受伪系统的指令和林家的“温馨”,开始用一种全新的、审视的目光观察一切。
她回想起第一个任务世界,那个名为“八玲珑”的杀手,看似八人,实则一体,核心只有一个。这个念头让她悚然一惊!她再次观察林家这八口人:他们行动高度协同,表情时常同步,仿佛共享着一个核心指令。除了林烬,他永远是那个不和谐的“杂音”,被排斥在完美的和谐之外。
难道说……这看似热闹的八口之家,其实和“八玲珑”一样,只是一个精心伪装的壳子?真正的核心,或许只有一个?而其他七个,都是用来掩盖、孤立甚至吞噬这个核心的假象?这个核心,会不会就是……被他们共同排斥的林烬?
第二个世界,那个被同事抢功、被污蔑的小慧的经历,此刻也清晰起来。伪系统不断指控林烬是“危险源”、“杀人狂”,却拿不出任何实质证据,所有的“指控”都建立在扭曲的解读和暗示上。这和小慧的遭遇何其相似!
林烬在这个家里,是否也像小慧一样,他的存在、他的价值、甚至他的“罪责”,都被其他“家人”巧妙地窃取、扭曲和强加?他们粉饰太平,将所有的“不完美”都归咎于他,以此来维持这个“完美家庭”的假象。伪系统让她送林烬进监狱,是不是就是想彻底“清除”这个不断试图揭示真相的“bug”?
而星光小镇的经历,则教会她跳出常规思维。女巫的考验看似是勇气、智慧、力量,但她用故事、饼干和小鱼干通过了。解决之道,往往不在问题表面,而在意想不到的角度。
伪系统和林家为她设定的“剧本”是:融入温馨家庭,攻略完美哥哥,清除异常弟弟。如果她一直沿着这个思路走,只会越陷越深。她必须像对待女巫的考验一样,不按常理出牌!
想通了这些,甘月不再刻意接近林序,也不再回避林烬。她甚至开始有意无意地,在和林家人共处时,将话题引向一些关于“真实”、“记忆”的模糊地带。
有一次,晚饭时,她状似无意地感叹:“有时候觉得记忆真不可靠,好像有些很重要的事,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话音刚落,饭桌上出现了瞬间的死寂。除了林烬依旧低头默默吃饭,其他七个人,脸上的笑容都僵了零点几秒,然后几乎同时开口,用各种方式安慰她“想多了”、“压力大”、“过去不重要,现在开心就好”,语速快得像是预设好的程序在覆盖异常。
还有一次,她故意对林奶奶说:“奶奶,您上次说您年轻时是厂花,是哪个厂啊?我有个亲戚以前好像也在那边。”
林奶奶的笑容完美无缺,流畅地回答了一个厂名,但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快的、类似数据检索般的空洞。而甘月敏锐地注意到,坐在角落的林烬,拿着筷子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
这些细微的破绽,不断印证着她的猜想。
夜晚,2333的电流杂音呼唤出现的频率更高了,虽然依旧破碎,但偶尔能拼凑出更清晰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