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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雷霆扫穴诛宋建(2 / 2)

麹义环视诸将,沉声道:“诸位辛苦!如今枹罕已是一座孤城,宋建已成瓮中之鳖!”

众将望向远方那座倚山临河、城墙轮廓在暮色中显得格外突兀的城池,眼中都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然而,徐荣却谨慎地开口道:“麹将军,外围虽定,但宋建将全部兵力收缩于枹罕一城,城内守军数量恐仍不少。我军虽众,但强攻坚城,伤亡必大。且丞相大军不日即至,不若我等先稳扎营盘,将枹罕四面围定,断其外援,挫其锐气,待丞相主力到来,再行总攻,方可万无一失。”

马超虽然渴望破城立功,但也知徐荣所言是老成持重之策,点头道:“徐将军所言有理。宋建已是困兽,不必急于一时,当以最小代价换取全胜。”

华雄也嚷嚷道:“围起来也好!饿他几天,看那龟孙子还能不能嚣张!”

麹义从善如流,当即下令:“好!传令三军,依地形扎营,深沟高垒,将枹罕给我围得像铁桶一般!多派斥候游骑,严禁任何人出入!我们要让宋建,在这座孤城里,好好品尝一下绝望的滋味!”

于是,六万大军行动起来,如同熟练的工匠,开始在枹罕城外构建一道死亡的包围圈。一座座营寨拔地而起,壕沟纵横,栅栏坚固,哨塔林立。汉军与羌人骑兵交替巡逻,旌旗密布,刀枪如林,将枹罕围得水泄不通。

夜幕降临,枹罕城头灯火通明,隐约可见守军慌乱移动的身影,而城外围城的营寨中,篝火连绵如同星河,映照着士兵们坚毅而充满信心的面孔。一场攻守之战,已然拉开序幕,只不过,进攻方从容不迫,等待着最终一击的最佳时机;而防守方,则只能在日益加剧的恐惧中,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数日后,地平线上旌旗如林,烟尘浩荡,如同铺天盖地的乌云缓缓推移而来。中军大纛之下,那个身披玄色大氅、英武沉稳的身影,正是当朝丞相简宇。主力大军的到来,使得枹罕城外的联军声势达到了顶点,营盘连绵数十里,人喊马嘶,兵甲的反光几乎要驱散天空的阴霾。

麹义、徐荣、华雄、马超、庞德、马岱等先锋将领,早已得报,顶盔贯甲,率领亲兵,在营寨外列队恭迎。见到简宇车驾抵达,众将齐刷刷下马,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震四野:“恭迎丞相!”

简宇在亲卫的簇拥下翻身下马,步履沉稳地走到众将面前。他目光扫过众人,见他们虽风尘仆仆,但个个精神抖擞,眼中充满了昂扬的战意,脸上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亲手扶起为首的麹义和徐荣,又对其他人虚抬手臂,声音清朗而充满力量:“诸位将军辛苦了!快快请起!”

“谢丞相!”众将起身,分列两旁。

简宇的目光在人群中看到了略显紧张、站在马超身后的马岱,他微微一笑,招了招手:“伯瞻将军,上前来。”

马岱心中一凛,连忙上前几步,再次躬身:“末将马岱,参见丞相!”

简宇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见他年轻英武,眼神清澈中带着一丝尚未褪尽的青涩,但身姿挺拔,已有名将之风,不由得点头赞许:“好!果然是马家千里驹!本相已听闻你千里来援,虽有小误,却能明辨是非,更随孟起深入羌地,立下功劳,壮我军威!少年英杰,正当重用!”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清晰地传遍四周:“今日,本相便正式册封你为讨逆中郎将,望你日后勤勉用事,奋勇杀敌,不负你马家忠烈之名,不负朝廷厚望!”

此言一出,马岱激动得脸色通红,心中热血沸腾,他深深一揖到底,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末将马岱,谢丞相隆恩!必当粉身碎骨,以报丞相知遇之恩!”

马超和庞德在一旁看着,也是与有荣焉,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其余众将纷纷向马岱投来祝贺的目光,军中向来敬佩有本事、得赏识的年轻才俊。

简宇又对麹义、徐荣等人勉励一番,并对羌人首领的助战表示了嘉许,承诺战后必有重赏。一时间,军前气氛热烈,士气高涨。

随后,简宇在众将的簇拥下,登上营中临时搭建的高台,眺望不远处的枹罕城。但见那城池死气沉沉,城头上旌旗歪斜,守军身影稀疏,偶尔有探头探脑者,也迅速缩了回去,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颓丧和恐慌。

麹义作为先锋主将,上前一步,详细禀报了这几日的战况:如何分兵扫荡外围,如何合围孤城,以及目前采取的围而不攻、严密监视的策略。

最后,他微微皱眉,带着一丝疑虑说道:“丞相,我军围城已有数日,城内守军除了最初有些慌乱外,近日却异常安静。宋建拥兵数万,困守孤城,按理说,即便不主动出击,也应有突围试探或遣使求和之举。然而至今毫无动静,末将等担心,此中是否有诈?譬如,故布疑阵,诱我攻城,或暗藏地道、火攻之类诡计?”

徐荣也补充道:“是啊,丞相。宋建虽无能,但狗急跳墙,不可不防。我军虽众,亦需谨慎,以免不必要的伤亡。”

马超、华雄等人也纷纷点头,表示有此担忧。他们都是沙场宿将,深知困兽犹斗的道理,宋建如此反常的安静,反而让他们心生警惕。

谁知,简宇听完众人的担忧,非但没有凝重,反而仰天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哈哈哈——!”

这笑声洪亮而充满自信,在肃杀的军营上空回荡,引得周围将士纷纷侧目。

众将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简宇笑毕,转过头,看着麾下这些谨慎的将领,眼中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芒,他伸手指着远处的枹罕城,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和轻松:

“诸位将军皆是国之栋梁,久经战阵,思虑周全,此乃好事。然而,尔等这是以名将之能,去揣度一鼠目寸光之蠢材了!”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宋建是何等人物?不过是一趁天下大乱、侥幸割据一方的暴发户罢了!他若有半分战略眼光,岂会十余年困守这弹丸之地,毫无作为?他若懂理政,枹罕百姓何至于怨声载道?他若会治军,手下岂尽是些阿谀奉承、贪生怕死之辈?他若善战,又怎会闻我军至,便惊慌失措,只顾缩头乌龟般将所有兵马撤入这死地?”

简宇的话语如同利剑,一层层剥去了宋建可能拥有的任何伪装。他环视众将,继续道:“他不出来,非是有诈,而是他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此人志大才疏,色厉内荏,平日里只知在所谓‘王宫’之中饮酒作乐,醉生梦死。如今大难临头,他除了恐惧瘫软,还能有何作为?或许,他此刻正抱着他的美人和酒坛,幻想着我等会像过去那些官员一样,围而不攻,最后无奈退兵呢!”

“至于突围?”简宇嗤笑一声,“他若有此胆色和决断,早在十余年前便不该只是窝在这里称王!他早已习惯了安逸和享乐,早已失去了拼死一搏的勇气!诸位所虑的‘诈’,于他而言,实在是太过高深的学问了。”

简宇一番剖析,如同拨云见日,将宋建的本质赤裸裸地展现在众人面前。众将仔细回味,越想越觉得丞相所言极是。他们是以自己的能力和经验去揣测对手,却忘了对手可能根本就是个不堪一击的草包。

麹义、徐荣等人脸上露出恍然和钦佩之色,抱拳道:“丞相明鉴万里,洞若观火!末等确实多虑了!”

华雄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个没卵子的怂包!害得俺老华还紧张了几天!”

马超也笑道:“如此说来,倒是高看这宋建了。”

军营中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松,原先那份因未知而产生的凝重感消散大半。帐中原本因疑虑而略显凝滞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既然敌人如此不堪一击,众将的战意更是高昂。马超率先出列,银甲在灯下寒光一闪,抱拳请命:“丞相明鉴!既然如此,末将请为先锋,即刻攻城,愿提宋建首级来献!”

他话音未落,庞德、马岱、华雄、甚至沉稳的徐荣、赵云等将领也纷纷出列,争先恐后地请求立刻发动总攻。帐内请战之声此起彼伏,人人都想抢这唾手可得的头功。

然而,简宇却再次抬手,轻轻压下了众人的请战声。他脸上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目光扫过众将急切的脸庞,缓缓摇头道:“诸位将军求战心切,本相甚慰。然,此时攻城,虽必胜,却非上策。”

众将一愣,面露不解。麹义疑惑道:“丞相,方才您言宋建无能,我军必胜,为何……”

简宇踱步到帐口,望向远处黑暗中枹罕城墙上零星的火光,解释道:“宋建无能,其麾下士卒亦多乌合之众,此乃实情。然,困兽犹斗,何况数万生灵?彼等受宋建蛊惑日久,又闻我大军压境,必惧我破城之后,行那屠城之举。若我军强攻,彼等为求活命,必在宋建及其死党逼迫下,做拼死抵抗。届时,纵然我军能克城,自身伤亡亦难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非智者所为。我等要的是摧枯拉朽,而非惨胜。”

这一番话,如同冷水泼入热油,让众将沸腾的战意稍稍冷静下来。徐荣若有所思地点头:“丞相所虑极是。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若能瓦解其军心士气,则事半功倍。”

“然也!”简宇转过身,脸上笑容更盛,带着一种智珠在握的从容,“本相不愿多造杀孽,亦不欲我大汉将士无谓伤亡。故此,早已为宋建备下了一份‘厚礼’。”

他话音刚落,便对帐外吩咐道:“取来!”

只见两名亲兵应声而入,手中捧着一卷卷用上好绢帛书写的文告。简宇亲手接过一卷,刷拉一声,在众将面前展开。那绢帛之上,字迹遒劲有力,墨迹森然,正是那篇精心拟就的檄文:

丞相简宇,特奉天讨逆,剿灭伪王宋建。大军所至,惟诛首恶及其伪官。凡助纣为虐、负隅顽抗者,城破之日,严惩不贷。其余将士吏民,本为宋建所胁,非出本心,若能弃暗投明,反戈一击,或缚献宋建及其党羽者,不论军民,俱免其罪,并依功重重封赏。若执迷不悟,玉石俱焚,追悔何及!望尔等审时度势,勿谓言之不预也!特此榜谕,咸使闻知。

众将围拢过来,仔细观看。起初是寂静,随即,帐中响起一片压抑着的吸气声!这寥寥百余字,简直比千军万马还要厉害!它像一把精准的刀,瞬间剖开了枹罕城内看似铁板一块的防御。它将宋建及其核心死党与广大被胁从的将士、百姓彻底割裂开来,明确指出了生路与死路。

“妙啊!”谋士席上的荀攸首先击节赞叹,“恩威并施,区分首从。此榜一出,枹罕城内,今夜无人能眠矣!”贾诩、成公英也微微颔首,古井无波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武将们虽不似谋士般能言道其中精妙,但也瞬间明白了这檄文的威力。华雄咧着嘴:“嘿嘿,这下好了!看哪个龟孙子还敢给宋建卖命!”马超眼中精光闪烁:“城内军心必乱!或许不等我军攻城,其内部已生变乱!”

简宇见众将反应,知计已成,朗声大笑,将檄文交给亲兵:“即刻命善射者,将此榜文多抄副本,射入城中!再于四门之外,立木为杆,高悬此榜,派嗓门洪亮之士,日夜轮番宣读!”

“谨遵丞相令!”亲兵领命而去。

安排妥当,简宇目光炯炯,扫过帐中一众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将领,脸上露出了几分戏谑而又豪迈的神情,高声道:“诸位!攻城之战,或许已无需那般惨烈。然,宋建首级,终究需人去取!本相今日便与诸位打个赌,看明日城破,谁能先登城头,擒杀国贼宋建,夺下这首功!”

他顿了顿,在众人惊愕而又兴奋的目光中,笑着加了一句:“顺带一提,本相……也要加入这比试!诸位可要小心了,莫让本相抢了先!”

此言一出,帐中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声浪!丞相竟然也要亲自参与夺功?这简直是前所未有之事!一股更加炽烈的竞争之火在每位将领心中燃起。能与丞相同场竞技,这是何等的荣耀与刺激!

“哈哈哈!好!丞相,那末将可就不客气了!”华雄第一个嚷嚷起来。

“末将必争先登!”马超不甘示弱,眼中战意熊熊。

“末将愿随丞相左右,斩将夺旗!”庞德、马岱等人也纷纷表态。

连一向沉稳的麹义、徐荣,眼中也露出了锐利的光芒。

一时间,中军大帐内豪气干云,众将无不是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飞上枹罕城头。可怜的宋建,尚未接战,其项上人头已被简宇和麾下这群虎狼之将,当成了较技夺彩的猎物。一场看似攻城的血战,在简宇翻云覆雨的手段下,已悄然转向,胜负的天平,从这一刻起,已彻底倾斜。

夜色如墨,笼罩着孤城枹罕。城头守军蜷缩在垛口后,听着城外连绵军营传来的隐约刁斗之声,望着那如同星河般浩瀚的篝火,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寒风呼啸,吹得残破的旗帜猎猎作响,更添几分凄凉。

突然,夜空中传来一阵阵奇异的锐响!

“嗖——嗖——嗖——”

无数支绑着绢布的箭矢,如同飞蝗般越过城墙,力道用尽后,纷纷扬扬地坠落下来,插在屋顶、街道,甚至守军的脚边。

“敌袭?”有守军惊慌失措地大喊,引发一阵骚动。

“不是火箭!是……是箭书!”一个胆大的守军捡起脚边一支箭,解下上面雪白的绢帛。他虽然识字不多,但借着城头微弱的火把光,能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很快,更多箭书被捡起,消息像野火一样在守军中蔓延开来。

几乎同时,城外传来了洪亮如钟的喊话声,那是汉军中挑选出的大嗓门士兵,站在高台上,对着城墙方向,一遍又一遍地高声宣读:

“丞相简宇,特奉天讨逆,剿灭伪王宋建!大军所至,惟诛首恶及其伪官!凡助纣为虐、负隅顽抗者,城破之日,严惩不贷!其余将士吏民,本为宋建所胁,非出本心,若能弃暗投明,反戈一击,或缚献宋建及其党羽者,不论军民,俱免其罪,并依功重重封赏!若执迷不悟,玉石俱焚,追悔何及!望尔等审时度势,勿谓言之不预也——!”

这声音穿透夜幕,清晰地传入城上每一个守军的耳中,也随风飘散,钻入那些躲在门窗后瑟瑟发抖的百姓家里。

城头之上,死一般的寂静被打破。士兵们面面相觑,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惊、犹豫和一丝难以抑制的骚动。一个年轻士兵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低声对旁边的老兵说:“叔……听见了吗?只杀宋大王……和他那些大官……我们……我们没事?”

老兵死死攥着手里的长矛,指节发白,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他压低了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朝廷……这次是来真的了……简丞相……和以前那些不一样……”

恐慌在沉默中发酵,希望则在绝望的土壤里悄然滋生。没有人再高声呵斥,甚至一些低阶军官也眼神闪烁,不再严厉弹压下属的窃窃私语。

而在城内,那些被箭书“眷顾”的角落,更是暗流涌动。一个识字的士子,颤抖着双手,就着微弱的灯光读完了绢帛上的内容,激动得满脸通红,对缩在屋里的家人说:“有救了!我们有救了!朝廷只问罪宋建一党!我们……我们不用给他陪葬了!”

巷子深处,几个平日备受宋建伪官欺压的商户,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听见外面的喊话了吗?擒献宋建,重重有赏!”“可是……”“可是什么?难道真要等城破了一起死?宋建的气数尽了!”

就连宋建那所谓的“王宫”侍卫中,也开始弥漫着不安的气氛。他们距离权力核心最近,也更清楚宋建和他的那些“伪官”们是何等不堪。当“惟诛首恶及其伪官”这句话反复在耳边回响时,一些人握刀的手,不再那么坚定。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那眼神中有恐惧,有挣扎,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算计。

这一夜,枹罕城无人入睡。冰冷的城墙内外,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攻防。简宇的檄文,如同一把无形的钥匙,试图撬开恐惧的枷锁。城外是磨刀霍霍的必胜之师,城内是人心惶惶的必败之局。忠诚在生存面前变得苍白,共识在绝望中逐渐瓦解。

所有人都明白,这座孤城的命运,在天亮之前,或许就将因为某些人的“选择”而彻底改变。宋建和他的小朝廷,已然坐在了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口上。

拂晓的曙光勉强撕破铅灰色的云层,将冰冷的光线投在枹罕城头。战鼓声如同沉雷,自城外汉军营垒中轰然响起,打破了死寂。旌旗招展,刀枪如林,简宇大军如同苏醒的巨兽,开始向城池逼近。

城头上,宋建一夜未眠,眼窝深陷,脸色蜡黄,勉强穿着那身不合身的“王袍”,在亲兵和少数死忠将领的簇拥下,声嘶力竭地催促守军放箭、投石。然而,守军的反应迟缓而混乱,许多人眼神躲闪,动作无力,昨夜的檄文如同魔咒,萦绕在每个人心头。

“放箭!快放箭!挡住他们!”宋建挥舞着佩剑,肥胖的身躯因恐惧和激动而剧烈颤抖。零星的箭矢从城头落下,却难以阻挡汉军坚定的步伐。

简宇立马于中军旗下,玄甲黑氅,目光冷静地扫视着城头。见守军士气如此低迷,他知时机已到,手中令旗向前一挥!

“攻城!”

命令一下,麹义、徐荣指挥的步卒方阵扛着云梯,如同潮水般涌向城墙。华雄、马超、庞德、马岱等猛将,各率精锐,争先恐后,直扑城门!

战斗伊始,便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汉军士气如虹,攻势如潮。而城头守军抵抗微弱,甚至有人故意将滚木礌石扔偏。突然,城头一处爆发骚乱!

“擒拿宋建!献城投降!”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如同点燃了导火索。早已心怀异志的军士们瞬间暴起,将刀枪对准了身旁还在督促抵抗的宋建亲信和伪官!内讧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城头顿时大乱,守军自相残杀起来。

“反了!反了!给本王杀了这些叛徒!”宋建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如纸,在少数亲兵拼死保护下,且战且退。他原本指望的防线,从内部彻底崩溃了。

就在这混乱至极的时刻,简宇看准机会,一夹马腹,竟亲自冲阵!他如一道黑色闪电,掠过冲锋的士卒,直奔一架刚刚搭上城头的云梯而去!

“丞相小心!”众将惊呼,但简宇已如猿猴般敏捷,手足并用,冒着零星落下的箭矢,迅猛攀上城头!轩辕剑已然出鞘,剑光一闪,两名试图阻拦的敌兵当即毙命!

“丞相登城了!”汉军见状,士气爆棚,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攻势更加猛烈。马超、华雄等人见丞相身先士卒,更是血脉贲张,狂吼着攀上城头,瞬间在城墙上撕开几个口子。

简宇立足城头,黑氅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他挥剑格开一支冷箭,运足中气,声如洪钟,响彻整个战场:“降者免死!弃械者不杀!”

这一声大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本就无心恋战、又见内乱骤起的守军,纷纷丢弃兵器,跪地请降:“我们愿降!丞相饶命!”

宋建正在亲兵护卫下,试图逃下城墙,往内城“王宫”方向退却。他回头瞥见简宇如同天神般屹立城头,汉军将士正源源不断涌上,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慌,只想尽快逃离这地狱。

然而,他那一身显眼的“王袍”和肥胖的身影,早已被简宇锁定。

“宋建!哪里走!”简宇冷哼一声,将轩辕剑交于左手,右手自鞍侧取下那柄闻名天下的霸王弓!抽弓、搭箭、开弦,动作一气呵成,力贯千钧!弓如满月,箭似流星!

“嗖——!”

一道乌光破空而去,快得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极限!正在狼狈奔逃的宋建,只觉眉心一凉,仿佛被重锤击中,所有的思维和恐惧在瞬间凝固。他肥胖的身躯猛地一僵,向前踉跄两步,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死寂,随即“噗通”一声,重重栽倒在冰冷的城砖上,眉心处,一枚雕翎箭尾仍在微微颤动。

简宇毫不停留,身形如电,几个起落便冲到宋建尸身旁。轩辕剑寒光一闪,如同切腐朽般,一剑便将那颗肥硕的首级斩下!他随即用剑尖挑起宋建那颗双目圆睁、表情凝固在惊恐瞬间的头颅,高高举起,面向城内城外所有仍在厮杀或观望的人,用尽全身力气怒吼:

“宋建已死!降者不杀!”

声音如同霹雳,炸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城头残存的抵抗瞬间停止,所有宋建部卒面如死灰,彻底放弃了希望,纷纷跪地叩头,兵器丢弃一地,发出叮当的声响。“愿降!丞相饶命!”的呼喊声响成一片。

负隅顽抗的枹罕城,随着宋建的毙命,正式宣告陷落。简宇手提敌酋首级,立于城头,玄甲染血,目光如炬,宛若战神。阳光终于冲破云层,照亮了他威严的身影,也照亮了这座重归王化的城池。

宋建那颗肥硕、表情凝固在极致惊恐的首级,被一根长杆高高挑起,悬挂在枹罕城最显眼的城门楼旗杆之上。污血沿着杆子缓缓滴落,在晨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过往的降兵和胆大探看的百姓,无不仰头观望,脸上表情复杂,有快意,有恐惧,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这颗头颅,象征着“河首平汉王”十余年荒唐统治的彻底终结,也宣告着朝廷法度的威严不容挑衅。

城中心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简宇一身玄甲未卸,虽经血战,却更显威仪凛然。他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包括投降的士卒、战战兢兢的原伪官、以及越来越多的枹罕百姓。他声音沉浑,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

“伪王宋建,僭号逆天,今已伏诛!然,除恶务尽!自宋建以下,凡主动附逆、担任伪朝丞相等显职、助纣为虐者,皆国法难容!押上来!”

一队如狼似虎的汉军士兵,将几十名面如死灰、瘫软如泥的宋建核心党羽——“丞相”、“御史大夫”、“大将军”等伪官,拖到台前空地。这些人往日作威作福,此刻却丑态百出,哭嚎求饶之声不绝于耳。

简宇面沉如水,毫不动容,令旗一挥:“斩!”

刀光闪落,血溅刑场。严厉的清算,让所有观者心底发寒,也彻底明白了依附叛逆的下场。

然而,屠刀之后,是雨露恩泽。简宇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了些:“然,朝廷亦明察秋毫,分清首从。有虽曾身陷伪职,但能迷途知返,于破城之际倒戈一击,或暗中传递消息有功者,死罪可免,依情节轻重,或革职,或罚没家产,以观后效!”

几名在最后关头反水或提供帮助的原伪官被带出,虽面色惨白,却保住了性命,跪地叩谢不已。

“至于广大军士!”简宇声音提高,“尔等多是被宋建裹挟胁迫,非其本心。本相承诺,降者免死,言出必践!今日起,尔等可自行抉择:愿效忠朝廷、整编入伍者,欢迎之至,一视同仁!若愿解甲归田,领取路费,回乡耕种者,亦绝不阻拦,官府助尔等安家立业!”

此言一出,台下数以万计的降卒先是难以置信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劫后余生的狂喜、获得选择的自由,让他们对台上的简宇充满了感激。“丞相万岁!”“谢丞相恩典!”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很快,人群开始分流,有的走向汉军整编登记处,更多的则涌向发放路费遣散的官员那里,脸上洋溢着对新生活的期盼。

对待百姓,简宇的政令更是直指人心。他下令立即查抄宋建的府库和粮仓,并宣布:“宋建及其党羽所强占之民田、民宅、民财,一律由官府登记造册,尽数归还原主!打开粮仓,开仓放粮,赈济城中贫苦!减免枹罕及周边州县三年赋税,与民休息!”

命令下达,整个枹罕城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官府衙役和汉军士兵共同维持秩序,一袋袋粮食从巨大的仓库中搬出,分发给面黄肌瘦的百姓;被侵占田产房宅的民众,拿着发还的地契房契,喜极而泣。

街道上不再是死寂和恐惧,而是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未来的希望。人们奔走相告,称颂简丞相的恩德。

随着这些政令迅速推行到宋建原先控制的所有州县,这片被割据和盘剥了十余年的土地,终于焕发了生机。

田野间,开始出现辛勤耕耘的农夫;市集上,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喧闹。简宇以其雷霆手段和浩荡皇恩,不仅迅速平定了叛乱,更彻底收服了凉州西南角的民心,使这片土地真正重归王化,为朝廷经营西域、巩固西北边陲,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西凉的天空,至此彻底澄澈。

昔日宋建那处被改造得金碧辉煌却俗不可耐的“王宫”正殿,此刻已成了简宇的临时行辕。殿内燃起了明亮的烛火,驱散了之前的阴霾和奢靡之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胜利后的轻松与喧闹。

简宇在外处理完安民、整军等一应繁琐政务,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大殿。还未进门,便听得里面人声鼎沸,争论之声不绝于耳,其间夹杂着豪迈的大笑。

只见殿内,众将卸去了沉重的甲胄,换上轻便的袍服,围聚在一起,个个脸上因激动和酒意而泛着红光。华雄正撸起袖子,露出毛茸茸的胳膊,蒲扇般的大手拍着案几,声若洪钟:“……若非俺华雄先登城头,连劈了三个敌将,哪能那么快站稳脚跟?这首功,当属俺才对!”

马超岂肯相让,他英姿勃发,嘴角带着傲然的笑容,反驳道:“华将军,你勇则勇矣,然若非我与令明、伯瞻率先率军冲破了西门,吸引大了量敌军,华将军焉能如此轻易登城?”

庞德在一旁重重点头,闷声道:“少将军所言极是!”马岱则略显腼腆,但眼神中也闪着不服输的光彩。

麹义较为持重,捻须微笑道:“诸位将军皆勇不可当。然,若非我麹义与徐荣将军指挥中军稳步推进,施压正面,诸位的侧击亦难显其效啊。”徐荣也点头称是。

张绣、赵云等将也纷纷发言,或陈述己功,或为同僚助阵,一时间殿内吵吵嚷嚷,热闹非凡。谋士如荀攸、贾诩等人则含笑坐在一旁,看着这群骄兵悍将争功,并不插言,只偶尔低声交谈两句。夏侯轻衣、马云禄两女则是安静地坐在稍远些的位置,看着众人争执,嘴角噙着一丝无奈又好笑的笑意。

正当众人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之际,殿门处传来一声清朗的大笑:“哈哈哈!何事如此热闹啊?”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丞相简宇已大步走入殿中。他亦卸去了戎装,换上一身玄色常服,更显身姿挺拔,眉宇间虽略带疲惫,但精神矍铄,目光炯炯,不怒自威。

“丞相!”众将见简宇到来,纷纷起身行礼,脸上的争强好胜之色稍敛,换上了恭敬与喜悦。

简宇走到主位坐下,摆手示意众人安坐,目光扫过一张张兴奋的脸庞,笑问道:“方才在门外便听得诸位争论不休,所为何事啊?莫非是在论今日破城之功?”

华雄心直口快,抢着道:“丞相明鉴!正是!俺等都在争这首功该属谁呢!”

简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他故意端起案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慢条斯理地道:“诸位将军今日确乃虎贲之士,勇冠三军,功不可没。然则……”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吊足了众人胃口,才悠悠然放下茶杯,环视众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则,那伪王宋建,终究是被本相一箭射中眉心,亲手斩下首级。依诸位之见,这首功,又当属谁啊?”

“呃……”众将顿时语塞。华雄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马超脸上的傲然也化为了苦笑。麹义、徐荣等人相视一眼,皆是摇头莞尔。

是啊,他们争来争去,斩将夺旗、先登破门,功劳再大,大得过丞相亲手阵斩敌酋吗?这根本就没法争了!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更加洪亮的笑声。众将纷纷举杯,向简宇敬酒:“丞相神武!我等岂敢与丞相争功!”“首功自然非丞相莫属!”“恭喜丞相手刃国贼!”

简宇笑着接受了众人的敬贺,饮了一杯,却又故意板起脸,问道:“咦?方才诸君还争得面红耳赤,怎地此刻却如此谦让,不争了?”

众将闻言,更是哄堂大笑,气氛热烈。这时,坐在一旁的夏侯轻衣实在忍不住,以袖掩口,轻声吐槽道:“丞相,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嘛……还不是因为您太厉害了,大家拼尽全力,也抢不过您那最后一箭一剑啊……这首功,谁还敢争,谁又能争得过呢?”

她声音清脆,虽带着几分调侃,却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笑得前仰后合,连一向不苟言笑的赵云嘴角也弯起了明显的弧度,贾诩更是罕见地呵呵低笑出声。

简宇也被夏侯轻衣这话逗得开怀大笑,指着她对众人道:“瞧瞧,还是轻衣快人快语,一语中的!”

殿内充满了欢快融洽的气氛。之前的争功,此刻看来更像是一场同袍之间的戏谑与打趣。功勋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在简宇的统领下,他们齐心协力,以极小的代价取得了平定西凉、铲除国贼的辉煌胜利。这种君臣一心、共庆成功的喜悦,远比个人的功劳簿更加令人畅快。烛火摇曳,映照着每一张真诚的笑脸,胜利的欢宴,直至深夜。正是:

一箭定鼎枭雄毙,满堂争说手足情。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