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过之处,烟尘蔽日,旌旗杂乱,多为头裹黄巾或杂色布条的步卒,夹杂着少量骑兵和掳掠来的骡马车辆,队伍拖沓冗长,喧哗鼎沸,与其说是军队,不如说更像一股规模庞大的流寇。
这些白波军卒,多是黄巾起义失败后残存的底层民众、破产流民以及啸聚山林的草莽,虽有几分悍勇,但缺乏系统训练,装备更是五花八门,锄头、木棍与锈蚀的刀枪并存,纪律涣散,一路劫掠乡里,以战养战,更添其破坏性。
而白波军的首领,杨奉、韩暹等人,虽有些许军事经验,但志大才疏,各怀鬼胎,难以有效约束部众,只凭一股虚骄之气和掠夺的欲望驱动着这股庞大的洪流。
长安城,这座历经沧桑的帝都,此刻已是风声鹤唳,城门紧闭,城头守军林立,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未央宫深处,留守的朝廷公卿们惶惶不可终日,而真正支撑起这座危城脊梁的,是坐镇京兆尹府、面色冷峻如铁的满宠。
满宠年约四旬,面容瘦削,颧骨高耸,一双细长的眼睛总是眯着,却不时闪过锐利如鹰隼般的寒光。他身着玄色官袍,端坐于案前,听着斥候流水般报来的军情,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白波军进展的速度比他预想的要快,虽然其战斗力堪忧,但庞大的数量足以淹没任何疏于防备的据点。
“豫州方面,有回信否?”满宠的声音低沉沙哑,不带丝毫感情。
“回禀府君,八百里加急已派出三日,按行程,简丞相此时应已收到消息,但援军至此,尚需时日。”身旁的主簿躬身回答。
满宠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喜怒。他深知远水难救近火,当务之急是稳住长安防线,挫敌锐气,为援军争取时间。他目光扫过堂下肃立的几员将领,最终定格在两人身上。
左侧一人,正是“北地枪王”张绣。他年近三旬,身材挺拔,面容俊朗中带着几分风霜之色,眼神沉稳,腰间佩着一柄造型古朴的长枪,虽静立不语,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他归附简宇后,被留镇长安,其麾下西凉铁骑虽经精简,仍是百战精锐。
右侧一人,则是虎体熊腰的华雄。他身高九尺,膀大腰圆,满脸虬髯,一双铜铃大眼开阖间精光四射,站在那里犹如一尊铁塔,浑身散发着剽悍狂野的气息。自简宇率军东征后,他亦留在长安,协助满宠镇守司隶地区。
“张绣,华雄!”满宠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末将在!”二人踏前一步,抱拳行礼,声若洪钟。
“探马来报,白波贼先锋约两万人,已抵达渑池以东五十里处的野王坡,其势骄狂,行军不整。你二人即刻点齐三万步骑,前往迎击!务必击溃其前锋,挫其锐气,扬我军威!”满宠的命令简洁有力,“记住,初战必胜!打出气势,但亦不可孤军深入,若遇贼军主力,即刻退回渑池固守,待援军至!”
“末将遵命!”张绣、华雄齐声应诺,眼中同时燃起战意。张绣沉稳,思虑的是如何排兵布阵,以最小代价取胜;华雄则摩拳擦掌,满脸兴奋,他憋屈太久,急需一场畅快淋漓的厮杀来证明自己。
野王坡,午后。
此地乃一片起伏的丘陵地带,枯草未完全返绿,几条黄土道路蜿蜒其间。白波军先锋两万余人,乱哄哄地在此扎营休息,营盘歪斜,哨探松懈,许多军卒散坐四处,甚至有人埋锅造饭,烟雾缭绕,喧哗之声数里可闻。
先锋将领乃是白波军中小头目出身、以勇悍着称的吴霸,此人使一柄开山斧,自恃勇力,根本没将传闻中“空虚”的长安守军放在眼里。
就在这时,地面传来了沉闷的震动,起初细微,继而越来越响,如同闷雷滚过大地。
“什么声音?”
“地龙翻身了?”
白波军卒茫然四顾,有些机警的则侧耳倾听,脸色渐渐变了。
只见远方地平线上,一道黑线迅速蔓延、变粗,最终化作滚滚洪流!旌旗招展,刀枪如林,正是张绣、华雄率领的三万长安守军!这支军队以原西凉军为骨干,阵型严整,步伐铿锵,虽经长途奔袭,却丝毫不乱,肃杀之气冲天而起,与白波军的混乱形成了鲜明对比。
“敌袭!敌袭!” 白波军这才如梦初醒,仓皇大叫,营地顿时炸开了锅。吴霸又惊又怒,一把抓起开山斧,翻身上马,怒吼着试图组织抵抗:“不要乱!结阵!给老子结阵!”
然而,仓促之间,如何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不等白波军形成像样的阵型,长安军已然杀到!
华雄一马当先,他骑着一匹乌骓马,手持一柄厚背扬武刃,如同一头发狂的猛虎,直接撞入了白波军最混乱的前沿!他口中发出雷鸣般的咆哮:“西凉华雄在此!白波鼠辈,纳命来!” 刀光闪过,如同匹练,瞬间将两名试图阻拦的白波军小头目连人带武器劈为两段,鲜血内脏洒了一地!其威势之猛,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张绣则更为沉稳,他率领主力骑兵,并不急于突进,而是如同磨盘一般,沿着白波军混乱的边缘开始切割、挤压。他手中裂羽凤鸣枪如毒蛇出洞,精准而致命,每一次刺出,必有一名白波军卒倒地。他声音冷静地传达着命令:“骑兵两翼包抄,步兵压上,弓弩手覆盖射击!不要放跑一个!”
训练有素的西凉军严格执行命令。骑兵如同两把铁钳,左右合围;重甲步兵如墙而进,长矛如林,将试图反抗的白波军卒刺穿;弓弩手则在后排抛射出一波波死亡的箭雨,落入密集的白波人群中,引发阵阵凄厉的惨嚎。
白波军原本就是乌合之众,全靠一股气势,如今遭遇如此精锐恐怖的打击,瞬间就崩溃了。吴霸挥舞着开山斧,还想凭借勇力稳住阵脚,正撞上杀得性起的华雄。
“兀那贼将,受死!”华雄一眼就看到了将领打扮的吴霸,狞笑着策马冲来。
吴霸硬着头皮,举起开山斧迎战:“华雄,休得猖狂!”
“铛!”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刀斧相交,火星四溅!
吴霸只觉得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从斧柄传来,虎口迸裂,双臂剧痛,开山斧几乎脱手飞出!他心中大骇,没想到华雄力气如此恐怖!不等他变招,华雄的第二刀已如闪电般拦腰斩来!吴霸勉强侧身躲闪,刀锋擦着他的铁甲划过,带起一溜火星和刺耳的摩擦声,吓得他魂飞魄散。
华雄得势不饶人,刀法大开大合,势大力沉,逼得吴霸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不到五合,华雄卖个破绽,吴霸一斧劈空,华雄反手一刀,快如闪电,直接削飞了吴霸的头盔,连带削去他半边头皮!吴霸惨叫一声,血流满面,几乎坠马,再也顾不得部属,调转马头就想逃命。
“哪里走!”华雄暴喝一声,催马急追,手中扬武刃化作一道寒光,从背后将吴霸劈于马下!
主将一死,白波军先锋彻底失去了斗志,发一声喊,丢盔弃甲,四散奔逃。张绣、华雄趁势挥军掩杀,直追出二十余里,沿途尽是白波军遗弃的旗帜、兵器和尸体,俘虏无算。
野王坡一役,白波军先锋溃败,消息如同插了翅膀,迅速传回了仍在缓慢向长安推进的白波军主力大营。营盘连绵十数里,喧嚣杂乱,中军大帐内,气氛却陡然变得凝重起来。
“你说什么?!吴霸全军覆没?两万先锋,就、就这么没了?” 首领之一的李乐猛地从胡床上站起,他身材矮壮,面色黝黑,一双环眼因惊怒而瞪得溜圆,颌下的虬髯都因气愤而微微颤抖。他性子本就急躁,听闻先锋惨败,又折了吴霸这员还算得力的部将,只觉得脸上无光,一股邪火直冲顶门。
“可恶!简宇不在,这长安守军竟还敢如此嚣张!定是那满宠老儿使的好计!” 李乐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的暴躁黑熊,“老子这就去宰了那张绣、华雄,为吴霸报仇,也叫他们知道知道咱白波军的厉害!”
另一首领韩暹,身形瘦高,眼神闪烁,带着几分狡黠,他捋着几根稀疏的山羊胡,慢悠悠地道:“李兄稍安勿躁。张绣、华雄乃西凉悍将,不可小觑。我军新败,士气受挫,不如等杨奉兄弟到了,合兵一处,再作计较。”
“等?再等下去,长安守军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李乐不耐烦地一挥手,唾沫星子横飞,“西凉军又如何?老子当年在河东,什么阵仗没见过?韩暹,你要是怕了,就在后头给老子摇旗呐喊,看我去取那华雄的首级来当酒壶!” 他自负勇力,又急于挽回颜面,根本听不进劝告。
胡才体型肥胖,坐在那里像尊弥勒佛,但小眼睛里却透着精明的光,他打着圆场:“李哥勇猛,人所共知。不过韩兄所言也有理,谨慎些总没错……”
“少废话!” 李乐打断道,“你二人愿等便等,老子这就点兵出发!不杀他个片甲不留,老子就不姓李!” 说罢,不顾韩暹、胡才的劝阻,怒气冲冲地冲出大帐,点齐麾下近两万人马,乱哄哄地离开大营,朝着渑池方向扑去。韩暹与胡才对视一眼,皆是无奈摇头,韩暹低声道:“速去禀报杨奉兄弟,我等也整顿兵马,以备不测。” 他们深知李乐莽撞,恐其有失。
渑池城外,两军再对。
李乐率军疾行,不久便抵达渑池以东一处相对开阔的平野。远远便望见长安军阵伍严整,旌旗鲜明,早已列阵等候。张绣与华雄并辔立于阵前,身后将士鸦雀无声,只有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李乐见对方严阵以待,更是火冒三丈,拍马舞刀冲出本阵,来到两军阵前,用刀尖指着长安军方向,破口大骂:“呔!哪个是华雄?哪个是张绣?速速出来受死!杀我先锋,今日定叫你们血债血偿!”
华雄早已按捺不住,见对方阵中冲出一将,身材敦实,面相凶恶,口中不干不净,不由得狞笑一声,对张绣道:“又来一个送死的!张将军,且看某家再去取他首级!” 张绣微微蹙眉,提醒道:“华将军小心,此贼似比先前那厮更显急躁,恐有蛮力。”
“土鸡瓦狗耳!”华雄大笑,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如同一道黑色闪电,疾驰而出,手中厚背扬武刃拖在身后,刀锋划破地面,带起一溜烟尘,“你爷爷华雄在此!贼将通名,某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李乐见华雄如此嚣张,气得哇哇大叫:“老子乃白波军李乐!华雄,纳命来!” 催动战马,挥舞着手中厚背鬼头刀,使出浑身力气,朝着华雄当头劈下!这一刀势大力沉,带着凄厉的风声,显是李乐盛怒之下的全力一击,意图将华雄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若是寻常将领,或许会被这搏命般的打法所慑。然而华雄何等人物?昔日汜水关前敢独斗诸侯联军的猛将!眼见刀来,他不闪不避,眼中反而闪过一丝嗜血的兴奋,暴喝一声:“开!” 手中扬武刃由下至上,一记毫无花巧的硬劈,迎了上去!
“镗——!!!”
一声震耳欲聋、远超之前的巨大金属撞击声爆响!如同洪钟大吕,震得距离较近的两军士卒耳膜嗡嗡作响,甚至有人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只见双刀碰撞处,火星如同烟花般炸开!
李乐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转而变为极度的惊骇和难以置信!他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巨力,如同泰山压顶般从刀柄传来,虎口瞬间撕裂,鲜血迸流,整条手臂乃至半边身子都彻底麻木!他那自以为豪的全力一刀,在华雄这看似随意却蕴含了千钧之力的反击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脆弱!
“呃啊!” 李乐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他那柄精铁打造的鬼头刀,竟被华雄的扬武刃硬生生从中劈断!刀势未尽,冰冷的刀锋顺势而下,掠过李乐的脖颈!
一颗斗大的头颅带着满腔的惊愕与不甘,冲天而起!鲜血如同喷泉般从无头的脖颈腔子里狂涌而出,尸体在马上晃了晃,随即栽落马下,溅起一片尘土。
静!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战场!
无论是白波军还是长安军,都被这电光火石间、仅仅一合就分出生死的场面惊呆了!白波军卒们脸上的狂热和愤怒瞬间被无边的恐惧所取代,他们心目中勇猛的李乐首领,竟然连对方一招都接不住?!
华雄勒住战马,用刀尖挑起李乐那颗兀自圆睁双目的头颅,高举过顶,运足中气,发出如同雷霆般的咆哮:“贼将已诛!尔等鼠辈,谁敢再来送死?!”
这一声怒吼,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本就军心涣散的白波军彻底崩溃了!“李首领死了!”“快跑啊!”“他是魔鬼!” 惊恐的尖叫和哭喊声瞬间响成一片,两万白波军丢盔弃甲,转身就逃,阵型大乱,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全军突击!掩杀!” 张绣见状,毫不犹豫,立刻下达了总攻的命令。顿时,战鼓擂响,号角长鸣,严阵以待的长安军如同决堤的洪水,向着溃逃的白波军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冲击。华雄一马当先,如同虎入羊群,刀光闪烁之处,血肉横飞,所向披靡。张绣则指挥若定,骑兵两翼包抄,步兵正面碾压,要将李乐这部白波军彻底歼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战场侧后方,突然烟尘大起,蹄声如雷!一面“杨”字大旗率先出现在地平线上,紧接着是更多的旗帜和潮水般的军队!正是白波军大头领杨奉,亲率主力前锋赶到!
杨奉年约四旬,面色微黄,颌下三绺长须,身穿鱼鳞甲,外罩一袭黄色战袍,看上去颇有几分威仪。他远远就看到自家军队溃不成军,又见华雄刀尖上挑着的那颗熟悉的首级,正是李乐!杨奉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直冲脑门,气得他浑身发抖,目眦欲裂!
“李乐兄弟!!” 杨奉发出一声悲愤的怒吼,双眼瞬间布满血丝,“长安鼠辈!安敢如此!我誓杀汝等,为李乐报仇!” 他猛地转头,看向身旁一员沉稳的武将,厉声喝道:“公明何在?!”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沉稳有力的回应:“末将在!”
一将应声而出。此人身高八尺开外,体魄雄健,面容方正,浓眉大眼,鼻直口方,虽不言不语,却自有一股沉稳如山、不动自威的气度。
他头戴铁盔,身披锁子甲,手中倒提一柄长柄开山大斧,斧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寒光。他胯下一匹神骏的骅骝,四蹄翻飞,如同离弦之箭,越众而出,直取正在乱军中砍杀的华雄!
“贼将休得猖狂!河东徐晃在此!” 声如洪钟,震人耳膜!
华雄正杀得兴起,忽觉一股凌厉的杀气锁定了自己,心知来了高手,立刻舍弃了眼前的小卒,拨转马头。只见一员大将疾驰而来,手中大斧一看便知分量极重,来势汹汹。华雄久经沙场,直觉此人不凡,非李乐之流可比,当即收起轻视之心,凝神以待。
“来得好!”华雄暴喝一声,催马迎上!
两马相交,刀斧并举!
“镗——!!!”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比之前华雄与李乐交手时更为猛烈!火星如同炸开的铁树银花!
华雄只觉手臂一震,心中暗惊:“好大的力气!” 徐晃亦是目光一凝,感受到对方刀上传来的磅礴力量,知道遇到了劲敌。两人都不再言语,圈回战马,战在一处。
只见华雄刀法凶猛,势大力沉,如同狂风暴雨,每一刀都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徐晃斧法沉稳,大开大合,守得滴水不漏,攻时又如雷霆万钧,那柄开山大斧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时而如泰山压顶,时而如巨斧开山,与华雄的砍山刀硬碰硬,毫不逊色!
“叮叮当当”的兵器撞击声如同爆豆般响起,两人刀来斧往,转眼间便斗了二十余回合,竟是旗鼓相当,不分胜负!两军将士都看得目瞪口呆,呐喊助威声此起彼伏。华雄是越战越勇,狂性大发;徐晃是沉着应对,稳扎稳打。张绣在阵中观战,眉头微蹙,心知遇到了硬茬子,华雄虽勇,但短时间内难以取胜。
就在这时,战场侧翼再次烟尘滚滚,韩暹、胡才率领的后续部队也赶到了!韩暹见徐晃挡住了华雄,李乐部溃兵也渐渐被收拢,立刻对杨奉道:“兄弟!敌军精锐尽在此处,正好与徐将军合力,围歼了他们!”
杨奉报仇心切,当即点头,将手中令旗一挥:“全军压上!给我杀!”
顿时,白波军生力军加入战场,人数顿时占据优势,从三面向张绣、华雄部压了过来。华雄正与徐晃酣战,见敌军势大,虚晃一刀,拨马便走,口中喊道:“敌军势大,暂避锋芒!” 徐晃见华雄刀法未乱突然退走,知其是策略,也不紧追,稳住阵脚,指挥部队缓缓压上。
张绣见时机已到,立刻下令全军交替掩护,向后撤退。长安军虽退不乱,阵型保持完整。
杨奉、韩暹、胡才三人眼见敌军“败退”,又见李乐惨死,哪里肯舍?杨奉红着眼睛,大吼道:“追!别放跑了华雄!为李乐兄弟报仇!” 韩暹、胡才也认为胜券在握,挥军全力追击。白波军见首领如此,士气复振,喊杀声震天,如同潮水一般,纷纷涌向了正“溃逃”的长安军。
张绣、华雄率领部队,且战且走,故意丢弃一些旗帜、辎重,显得更加“狼狈”。白波军追得更急,不知不觉被引入了一处地势渐趋狭窄、两侧有低矮山丘和树林的区域。
杨奉追得正急,忽然心头掠过一丝不安,他勒住马缰,环顾四周,只见地势险要,刚想下令谨慎。忽然间,两侧山丘之后,战鼓声惊天动地般响起!无数旌旗竖起,箭矢如同飞蝗般从两侧射下,落入密集的白波军队伍中,顿时人仰马翻!
“不好!中计了!”杨奉、韩暹、胡才三人脸色剧变!
只见左侧山丘上,涌出一支人马,为首一将,正是原董卓部将、现同属长安守军的张济!他横枪立马,大声喝道:“杨奉!尔等已中我家满府君之计矣!速速下马受降!”
右侧山林中,樊稠也率军杀出,截断了白波军的退路!他手握飞豺刃,大吼道:“白波蟊贼,既已中计,还不归降,尚思顽抗乎!”
与此同时,原本“败退”的张绣、华雄也勒转马头,整顿队伍,返身杀回!万千长安军将士齐声高呼,声震四野:“白波军中计了!快快投降!投降不杀!”白波军闻言,个个恐慌无比,士气大跌。正是:
旌旗瞬转杀机藏,白波惊破遁四方。
欲知白波军如何破局脱困,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