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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张宁斗简终败北(1 / 2)

上回说到,简雪献计破敌,以“将计就计”联合杜远,生擒波才并招降其部,随即东进与简宇合击张宁。波才被俘后,怒斥杜远叛变,经简雪劝说与杜远陈述大义,最终归降。而在东郡战场上,简宇率领援军及时赶到,瓦解张宁攻势,并顺利生擒其大将张燕,直逼张宁主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仿佛还在耳中回荡,双臂的酸麻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张燕的神经。他重重地摔在了冰冷坚硬的土地上,扬起的尘土瞬间扑入口鼻,带着血腥与硝烟混合的呛人味道。这一摔,不仅摔碎了他全身的骨头架子,更仿佛将他所有的骄傲和气势都摔得粉碎。

眼前,是混乱晃动的人腿和马蹄,烟尘弥漫,视线模糊。他试图挣扎,但刚才落马时那一下实在摔得太重,五脏六腑如同移了位,气血翻腾,一口腥甜涌上喉咙,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紧接着,一只穿着厚重军靴的脚毫不留情地踏在了他的背心,巨大的力量将他刚撑起一点的身体又死死摁回地面。冰冷的触感从铠甲缝隙透入,直刺肌肤,更凉透了他的心。

“绑了!”

一个沉稳而充满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响起,是他,简宇。张燕甚至能想象出对方此刻居高临下、睥睨着自己的眼神。那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般砸在他的自尊上。

几名如狼似虎的简宇亲兵立刻扑了上来,动作粗暴而熟练。粗糙坚韧的绳索迅速缠绕上他的手腕、手臂,勒进皮肉,甚至隔着铠甲都能感受到那束缚的紧箍感。他被粗暴地从地上拽起来,双腿还有些发软,全靠两边兵士的架持才勉强站立。

直到此刻,张燕才真正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以及那个刚刚在电光火石间将他彻底击败的男人。

简宇已然回到了他那匹神骏的乌骓马上,身姿挺拔如松。亮银麒麟铠在混战烟尘中依然流转着冷冽的光泽,只是护心镜处多了一道焦黑的箭痕——那是他张燕拼尽全力射出的、寄予了扭转战局厚望的雷电一箭留下的唯一印记,此刻却像是一个无声的嘲讽。

简宇甚至没有多看那箭痕一眼,他单手握着那柄令人胆寒的霸王枪,枪尖斜指地面,另一只手随意地拉着缰绳,控制着有些焦躁的战马。他的面容刚毅,线条分明,战场上弥漫的肃杀之气似乎为他镀上了一层无形的威压。

那双深邃的眼眸正平静地看着张燕,没有胜利者的狂喜,也没有对败将的鄙夷,只有一种洞察一切的冷静,仿佛刚才生擒他张燕,不过是顺手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种平静,比任何嚣张的言语更让张燕感到刺痛和难堪。

张燕自己的模样则是狼狈不堪。他身形魁梧,比寻常人要高大健壮不少,此刻却像一头被拔了牙、捆住四肢的困兽。常年风吹日晒的黝黑面庞此刻沾满了尘土和汗渍,几道擦伤渗出血丝,与汗水混合,显得污浊不堪。

虬结的络腮胡须也失去了往日梳理后的整齐,凌乱地黏在脸颊和下颚上。他头上那顶象征渠帅身份的铁盔早已不知掉落在何处,露出乱草般的头发。最刺眼的是他那一身精心打制的黑色铁甲,左肩的吞肩兽在落马时被磕碰得有些歪斜,甲叶上沾满泥泞,还有几处被兵器划开的裂口,早已不复出战时的威风。

他的脸色因气血翻腾和极度的羞愤而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酱紫色,额头上青筋暴起,铜铃般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瞳孔中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瞪着马上的简宇,那目光中混合着失败的不甘、计谋被识破的惊怒,以及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就这么……败了?!” 张燕的内心在疯狂地呐喊,如同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在笼中冲撞,“我的飞燕弓!还有我的雷箭!那是我苦练多年、压箱底的绝技!就算是吕布亲至,也未必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躲过!这简宇……他难道真是天神下凡不成?!”

失败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他回想起自己出战前在圣女张宁面前立下的军令状——“纵战至一兵一卒,也绝不让简宇前进一步!” 言犹在耳,此刻却已成了天大的笑话。不仅没能挡住简宇,连他自己,作为圣女麾下最为倚重的大将之一,竟然在短短几个照面内就被人生擒活捉!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圣女……我对不起圣女的信任!” 一想到张宁那双充满执念和期望的凤眸,张燕的心就如同被刀绞一般。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东郡城下,圣女得知他兵败被擒的消息时,那瞬间苍白而失望的脸庞。完了,全完了!阻击任务失败,简宇的主力将长驱直入,与城内的曹操里应外合,圣女的计划……他不敢再想下去。

周围的战场并未因主将被擒而立刻停止喧嚣,反而更加混乱。失去了统一指挥的黄巾军士卒像无头的苍蝇,有的还在凭借血勇负隅顽抗,发出绝望的嘶吼;有的则已经丢掉了武器,抱着头四处鼠窜,试图逃离这片死亡之地;更多的是茫然失措地站在原地,看着被捆缚的主帅,脸上写满了恐惧和茫然。

而简宇军的士兵则士气大振,喊杀声、劝降声、兵刃碰撞声、垂死者的哀嚎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曲残酷的战地交响乐。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汗臭味、尘土味以及某种金属和火焰燃烧后的焦糊气味,令人作呕。

天空似乎也被地面的惨烈所感染,灰蒙蒙的,阳光艰难地穿透烟尘,投下斑驳破碎的光影,更添几分压抑。旗帜歪斜倒地,被无数双脚践踏;破损的兵刃、散落的箭矢、倒毙的战马和士卒尸体随处可见,勾勒出一幅地狱般的画卷。而张燕,就是这幅画卷中心,最屈辱的一个焦点。

就在张燕内心天翻地覆、万念俱灰之际,简宇驱马向前两步,乌骓马打了个响鼻,喷出的白气几乎要喷到张燕脸上。简宇的目光依旧平静,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直接传入张燕耳中:

“张燕将军。”

这一声称呼,让张燕猛地抬起头,怒视简宇。

简宇继续道,语气中没有招降时常有的劝诱,反而带着一种直截了当的审视:“你也是一条好汉,武艺不俗,更难得有一份忠义之心,肯为张宁效死力。然而,大势已去,东郡城牢不可破,张宁败局已定。顽抗下去,不过是徒增伤亡,让你麾下这些儿郎白白送死。”

他微微停顿,目光扫过周围那些或死或伤或降的黄巾士兵,然后重新聚焦在张燕脸上,提出了那个意料之中的问题:“如今你已在我手中,可愿弃暗投明,归降于我?我简宇向来敬重英雄,若你愿降,必不负你一身本事,过往之事,亦可既往不咎。”

这番话,如同在张燕燃烧的怒火上又浇了一瓢油。弃暗投明?在他张燕心中,圣女张宁代表的才是“明”,是继承天公将军遗志的正统!你简宇,不过是朝廷的爪牙,是圣女复仇路上的绊脚石!

“呸!” 张燕猛地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尽管距离简宇尚远,但这动作充满了极致的蔑视和决绝。他挣扎着挺直被捆绑的身体,尽管这个动作让他背后的绳索勒得更紧,疼痛刺骨,但他依然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嘶哑却斩钉截铁的怒吼,声音因为激动和伤势而有些变形,却异常清晰:

“简宇!休要痴心妄想!”

他双目赤红,几乎要喷出火来,死死盯着简宇:“我张燕生是圣女的人,死是圣女的鬼!要我张燕背主求荣,投降于你?做梦!今日有死而已,何必多言!”

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继续吼道,仿佛要将所有的忠诚和愤懑都呐喊出来:“圣女待我恩重如山,信我、用我,将重任托付于我!我张燕岂是那等贪生怕死、忘恩负义之徒?!你杀了我吧!给我个痛快!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照样追随圣女,推翻你们这昏聩朝廷!”

这番话,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完之后,整个人都有些脱力,只能靠士兵的搀扶勉强站立,但那双眼睛,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死死地瞪着简宇,一副引颈就戮、绝不妥协的姿态。

简宇静静地听着张燕的怒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既没有动怒,也没有意外,仿佛早已料到会是这个答案。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张燕一眼,那目光似乎要将张燕此刻的决绝模样刻印下来。

片刻的沉默后,简宇不再看张燕,而是将目光投向依旧杀声震天的东郡城方向,淡淡地对手下吩咐道:“既然如此,人各有志,不便强求。我自有办法让你心悦诚服。”

他的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沉稳和决断:“先将张燕押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是!” 押解张燕的士兵轰然应诺,声音洪亮,带着胜利者的威严。

“全军听令!” 简宇的声音陡然提高,霸王枪再次举起,指向东郡城,“目标,东郡城外张宁本阵!进攻!”

“杀!杀!杀!” 简宇军爆发出震天的怒吼,士气如虹,如同决堤的洪流,绕过被俘的张燕和他身边这一小片区域,向着最终的目标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总攻。

张燕被几名士兵粗暴地推搡着,向战场的后方,向那未知的、黑暗的囚笼走去。他努力回过头,最后望了一眼东郡城的方向,眼中充满了不甘、绝望,以及对圣女张宁深深的愧疚。他知道,属于自己的战斗,或许已经结束了。但整个战局,正朝着他最不愿看到的方向,无可挽回地滑去。

东郡城,这座饱经战火蹂躏的古老城池,此刻仿佛化身为咆哮的巨兽,用砖石和血肉吞噬着无数生命。城墙上下,箭矢如蝗,滚木礌石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倾泻而下,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闷响和濒死的惨嚎。

浓烟滚滚,直冲云霄,将原本湛蓝的天空染成一片污浊的灰黑。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硝烟味、汗水蒸发后的酸臭味,以及尸体开始腐败前那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混合成一种唯有战场才能孕育出的、令人窒息的味道。

张宁屹立在中军临时搭建的木质指挥高台上。她身披那袭标志性的玄色软甲,外罩的杏黄斗篷在猎猎风中翻卷,如同不屈的旗帜。然而,这面旗帜的主人,此刻内心却远不如外表看起来那般镇定。

她的俏脸紧绷,如同覆盖着一层寒霜,原本清丽绝伦的面容因连日的督战和焦灼而略显憔悴,眼睑下透出淡淡的青影,但那双凤眸中的光芒却愈发锐利,甚至带着一丝近乎偏执的疯狂。她紧抿着唇,唇色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手中那面杏黄令旗每一次挥动,都决定着成百上千人的生死。

“右翼!刀盾手顶上去!保护冲车!快!”她的声音透过铜质的简易传声筒,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冽,穿透震天的战鼓与喊杀,精准地传达到前线。每一次传令,她的心脏都如同被无形的手攥紧。

可是东郡城就像一块难啃的硬骨头,曹孟德不愧是乱世枭雄,守得如同铁桶一般,每一次看似即将成功的登城,都被对方以更顽强的抵抗粉碎。时间,在她这里变成了最奢侈也最致命的东西。

突然——

一阵极其突兀的、来自战场侧后方的巨大骚动,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过来!那不再是攻城时有序的呐喊,而是惊恐的尖叫、绝望的哭嚎、以及兵刃被丢弃在地发出的杂乱哐当声!原本如同潮水般涌向城墙的黄巾军阵型,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从侧面狠狠砸了一拳,出现了明显的、并且迅速扩大的溃散迹象!

“怎么回事?!”张宁的心猛地一沉,不祥的预感如同冰水般瞬间浸透四肢百骸。她猛地扭头,凤目如电,射向骚动传来的西北方向。高台微微晃动,是脚下的亲兵因为惊慌而产生了骚动。

几乎是同时,一骑斥候如同从血池里捞出来一般,浑身浴血,甲胄破碎,连滚带爬地冲过高台前混乱的军阵,扑倒在台阶下,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疲惫,几乎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嘶哑地、断断续续地哭喊:

“圣……圣女!不好了!张燕将军……张燕将军他……!”

斥侯的脸上满是血污和尘土,泪水混合着血水划出肮脏的沟壑,他的瞳孔因极致恐惧而放大,身体筛糠般抖动。

张宁的呼吸骤然停止,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脑门,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她强自镇定,但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厉声喝道:“张燕怎么了?!快说!”

那斥候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了绝望的哀鸣:“张燕将军……被简宇……阵前生擒了!大军……大军溃败了!简宇的主力……杀过来了!”

“轰——!”

这消息如同九天惊雷,直接在张宁的脑海中炸开!她娇躯剧烈地一晃,脚下高台仿佛瞬间倾斜,世界在她眼前旋转、崩塌。她下意识地伸手扶住旁边的栏杆,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掐入坚硬的木头中,发出“咯吱”的轻响。

“张燕……被生擒了?!” 这个事实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入张宁的心脏,剧痛伴随着无边的冰冷迅速蔓延。“怎么可能?!张燕勇猛善战,尤擅机变,即便不敌,怎会……怎会连脱身都不能?!这才多久?!”

紧接着,另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窜起,啮噬着她的理智:“张燕败了……那简宇……他来了!他真的来了!这意味着……意味着鄄城方向的计划真的彻底失败了!波才……波才的十万大军难道也……”

她不敢再想下去。波才和张燕,是她如今最为倚重的左膀右臂,是她实施这声东击西之计的核心支柱!如今一臂已断,另一臂竟被人生生斩断擒拿!简宇不仅识破了她的计谋,更以雷霆万钧之势,先破波才,再擒张燕,如今兵锋直指她的后背!

完了!全完了!

巨大的震惊、计划全面失败的挫败感、以及对简宇用兵如神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她感觉喉咙发甜,一股腥气涌上,又被她强行压下。她不能倒!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张宁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连嘴唇都失去了最后一点光泽。那双原本燃烧着复仇火焰和执拗光芒的凤眸,此刻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深入骨髓的恐慌,以及一丝……痛苦和茫然。她挺拔的身姿微微佝偻了一下,仿佛承受不住这接踵而至的打击,杏黄斗篷下的肩膀在微不可察地颤抖。但她放在栏杆上的手,却握得更紧,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高台周围的亲兵和将领们,显然也听到了斥候的哭喊,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恐慌。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末日降临般的恐惧。原本还算有序的中军,开始出现骚动,士兵们面面相觑,交头接耳,恐慌如同涟漪般急速扩散。

远处,攻城的部队似乎也察觉到了后方的剧变,攻势明显一滞,有些士兵开始不由自主地回头张望。整个黄巾军大营,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平静湖面,瞬间波澜四起,混乱不堪。天空中的阴云似乎更低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连风中都带着败亡的气息。

张宁猛地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充满血腥和硝烟的浑浊空气,再睁开时,眼中虽然仍有惊惶未定,但那股偏执和狠厉再次占据了上风。她知道,此刻任何犹豫和软弱,都将导致全军覆没!

“闭嘴!慌什么!” 她猛地站直身体,声音如同冰锥般刺入混乱的空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暂时压制住了身边的骚动。但她的语速极快,透露出内心的焦灼:“传令!鸣金!停止攻城!前队变后队,各部向我靠拢,结阵!准备迎战简宇!”

“圣女!那东郡城……” 身旁一员副将颤声问道。

“还管什么东郡城!” 张宁几乎是尖声打断他,凤目中闪过一丝厉色,“简宇已至背后,再不回师,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快!执行军令!”

急促而凄凉的鸣金声仓促响起,这代表撤退的信号,对于正在舍生忘死攻城的黄巾军前锋来说,不啻于一道催命符。很多已经攀上云梯一半、或者正在城头与守军肉搏的士兵顿时陷入了绝望,进退失据,瞬间成了曹军肆意砍杀的目标。惨叫声更加密集地响起。

黄巾军的撤退,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混乱和恐慌。失去了统一有效的指挥,各部人马争先恐后地向后涌,试图与中军汇合,却又冲乱了自己的阵型。丢弃的旗帜、兵刃、盔甲随处可见,伤兵的哀嚎被践踏在无数慌乱的脚步下。整个撤退行动,与其说是战术转移,不如说是一场失控的溃败前兆。

而就在黄巾军仓皇撤退、阵型大乱的当口——

“轰隆隆!”

东郡那扇饱经摧残、看似摇摇欲坠的城门,在这一刻,却带着碾碎一切的决绝气势,轰然洞开!

曹操,他等待这个时机已经太久了!

只见曹操一身沾满血污却依旧不失威严的铠甲,手持倚天剑,一马当先,从洞开的城门中冲出!他原本因久守而疲惫焦虑的脸上,此刻焕发着一种猎手终于等到猎物落入陷阱般的锐利光芒,眼中精光四射,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战意和肃杀之气!

“将士们!” 曹操的声音因为激动和长时间的呐喊而沙哑不堪,却如同洪钟般激励着每一个守城的士卒,“简丞相援军已至!贼军已乱!雪耻的时候到了!随我杀——!”

“杀!杀!杀!”

积蓄了太多怒火和压抑的曹军,如同开闸的猛虎,从城门、从各个缺口汹涌而出!他们憋屈了太久,亲眼看着同袍战死,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此刻终于得到宣泄的机会!尤其是曹操麾下的精锐骑兵,如同锋利的箭矢,狠狠地楔入了混乱撤退的黄巾军侧翼!

夏侯惇雷烈枪过处,血肉横飞;夏侯渊箭无虚发,专射敌军军官;曹仁、曹洪等将领各率部众,左冲右突,尽情砍杀。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追击战,溃退的黄巾军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只顾抱头鼠窜,将后背完全暴露给追杀而来的曹军铁骑。战场形势瞬间逆转,屠杀开始了。

张宁在中军亲卫的保护下,拼命收拢部队,试图稳住阵脚,且战且退。她挥舞着长剑,格开射来的流矢,凤眸中充满了血丝,看着周围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倒下的士卒,心在滴血。这些都是她黑山军的根基!是父亲留给她的最后资本!

“简宇……曹操!” 她咬牙切齿,每一个名字都带着刻骨的恨意。但现实是残酷的,败局已定。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可能多地保住实力,杀出重围!

夕阳如血,将天地间一切都染上了凄艳的红色。广袤的原野上,一场惨烈的追击战正在上演。曹操军如同附骨之蛆,死死咬住张宁溃败的主力,不断分割、包围、歼灭。张宁则凭借个人武勇和亲卫的死战,一次次冲破小股曹军的阻截,向着远离东郡的方向亡命奔逃。

她的杏黄斗篷早已被尘土和鲜血染得看不出本色,发髻散乱,脸上沾满污迹,唯有那双眼睛,依旧燃烧着不屈和怨恨的火焰,在落日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刺眼而悲凉。

残阳如血,泼洒在尸横遍野的焦土上,将断戟残戈和凝固的暗红血迹染上一层凄厉的光泽。风呜咽着掠过荒原,卷起带着腥气的尘土,却吹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绝望与死亡气息。张宁率领的残部,如同被狼群驱赶的羊群,在曹操军如潮水般永无止境的追击下,已然溃不成军。

阵型早已不复存在,旗帜歪斜倒地,被无数慌乱的脚步践踏成泥。士兵们脸上写满了恐惧与麻木,只是凭着求生的本能,跟随着前方那抹依旧在奋力挥舞长剑、试图杀出一条血路的杏黄色身影——他们的圣女张宁。

张宁此刻已是钗横鬓乱,玄色软甲上布满刀剑划痕和溅射的血污,那袭象征身份的杏黄斗篷被撕裂了好几个口子,沾满泥泞,昔日的光彩荡然无存。她娇喘吁吁,汗水混合着血水从额角滑落,浸湿了散乱的鬓发。

那双凤眸之中,曾经的偏执与疯狂已被深深的疲惫和一种穷途末路的悲凉所取代,但眼底最深处,仍有一簇不肯熄灭的火焰在燃烧,那是对某个人的执念,也是支撑她不肯倒下的最后支柱。

“顶住!不要乱!向前冲!”她的声音早已嘶哑,每一次呼喊都牵扯着干痛喉咙,却依然在竭力维持着摇摇欲坠的战线。然而,身边的亲卫在一个个减少,如同被潮水剥蚀的沙堡。曹操军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境中,更大的灾难降临了。

地平线上,如同沉雷滚动,一支军容严整、杀气冲天的生力军出现了!他们盔明甲亮,旗帜鲜明,尤其是那面高高飘扬的“简”字帅旗,在血色夕阳下,如同一只冰冷的眼睛,凝视着这片混乱的战场,带来了令人窒息的威压。

是简宇!他终究还是来了,如同命中注定的克星,在她最狼狈、最脆弱的时刻,携着雷霆万钧之势,完成了最后的合围。

简宇大军并未立刻发起冲锋,而是以一种泰山压顶般的沉稳姿态,迅速展开阵型,封堵了张宁残部可能逃窜的最后几个方向。中军阵前,简宇端坐于神骏的乌骓马上,亮银麒麟铠折射着夕阳最后的光芒,宛如战神临凡。

他甚至没有去看正在与曹军残兵纠缠的张宁本部,而是运足中气,声音如同实质的波浪,清晰地盖过了战场所有的喧嚣,传入了每一个绝望的黄巾军士卒耳中,也如同重锤般砸在张宁的心上:

“张宁!大势已去,何必负隅顽抗!波才十万大军已降,张燕亦被我生擒!如今你腹背受敌,插翅难逃!念在旧情,若你此刻下马受缚,我可保你性命无忧,免受刀兵之苦!若再执迷,休怪我枪下无情!”

这番话,如同最后的丧钟,敲响在每一个黄巾军士卒的心头。波才降了?张燕被擒了?连最后的希望也彻底破灭了!本就低落到极点的士气,瞬间冰消瓦解,许多士兵直接丢掉了兵器,瘫坐在地,掩面哭泣,或目光呆滞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张宁在听到“波才已降”、“张燕被擒”时,娇躯猛地一颤,眼前一阵发黑,几乎要从马背上栽落。她死死抓住缰绳,指甲深陷入掌心,刺痛的感觉让她勉强保持清醒。她抬起头,望向那个端坐在马背上、光芒万丈的男人,心中涌起的不是恐惧,而是滔天的恨意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

“简宇——!” 她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嘶哑的尖啸,如同受伤的雌豹,凤目圆睁,血丝遍布,死死盯着简宇,“你休要得意!我就算是死,也要与你拼个鱼死网破!”

怒火和绝望燃烧了她最后的理智,她猛地一夹马腹,竟要不管不顾地亲自冲向简宇的本阵!

“圣女不可!”

“圣女息怒!让末将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员一直护持在张宁身旁的将领猛地策马冲出,拦在了她的马前。此二人正是徐和与管承。

徐和身形高瘦,面皮焦黄,使一杆长柄砍刀,此刻他眉头紧锁,黄面皮上因激动和决绝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眼神中带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急声道:“圣女!您是全军支柱,万不可亲身犯险!末将不才,愿斩简宇首级,以报圣女知遇之恩!”

管承则是个黑矮粗壮的汉子,满脸虬髯,手持一对沉重的铁鞭。他性情更为火爆,环眼圆睁,虬髯戟张,声如洪钟般吼道:“没错!圣女,简宇小儿,有何惧哉!看俺老管去会会他,为张燕将军报仇!若是不胜,甘当军令!”

这两人是张宁麾下目前仅存的、还算有些勇力的将领,虽然远不及张燕、波才,但在此刻绝境中,能挺身而出,这份忠勇,让身心俱疲的张宁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暖流和更深的悲凉。她看着两人脸上那种明知是死、却义无反顾的神情,嘴唇翕动了一下,最终,万千话语化作了沉重而沙哑的三个字:“……小心些。”

她知道自己这是在让他们去送死,但眼下,她已别无他法。或许,他们的牺牲能稍微延缓一下简宇的兵锋,或许,能为自己争取到一丝渺茫的喘息之机……

得到张宁的首肯,徐和与管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两人不再多言,同时一磕马腹,一左一右,如同两支离弦之箭,脱离了本阵,朝着远处如山岳般屹立的简宇军阵冲去!徐和高举长刀,管承挥舞双鞭,口中发出壮胆般的怒吼,试图以声势弥补实力上的巨大差距。

简宇端坐马上,平静地看着这两员敌将冲来,他的目光深邃,如同古井无波。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准备迎战的姿态,只是淡淡地对身旁想要出战的将领们摆了摆手。

徐和与管承见简宇如此托大,心中既怒又喜。怒的是被对方轻视,喜的是或许有机会趁其不备,创造奇迹!两人催动战马,将速度提到极致,距离简宇越来越近,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

十步!

就在这个距离,对于猛将而言,已是瞬息即至的死亡线!

异变陡生!

一直静立不动的简宇,突然动了!没有蓄力,没有呐喊,整个人却仿佛与座下的乌骓马融为一体,化作了一道银色的闪电!他单手握住霸王枪的中段,看似随意地向前一递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