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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擒张燕乾云慑敌(1 / 2)

书接上回,简雪抵达鄄城,并向简宇等人献破敌之策,众人都纷纷叫好。最终,简宇采纳了简雪提出的“将计就计”之策,由简雪、廖化联合杜远生擒佯攻主将波才并招降其部;简宇则率主力驰援曹操。最终,杜远阵前倒戈,简雪顺利擒获波才,瓦解佯攻部队,随即挥师东进,准备与简宇合击张宁主力。

而被俘的波才看着眼前梦幻一般的场景,顿时明白了一切。

“杜远——!” 波才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嘶哑的、野兽般的低吼。这不是呼喊,而是诅咒。他挣扎着想坐直身体,却因束缚和虚弱而重重地撞在囚车的栏杆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这一下撞击引来了看守的注意。一名亲兵警惕地凑过来,隔着木栏看了看,见波才只是怒目圆睁,并无其他动作,便又退回到行军队伍中,但目光却时不时地扫过来。

波才靠着冰冷的木栏,大口喘着气。他终于彻底明白了。什么陷入重围,什么苦苦支撑,全都是演戏!杜远,那个他视为心腹兄弟的杜远,早就投靠了简雪!那场所谓的“救援”,根本就是一个为他波才精心布置的陷阱!而他,就像一头愚蠢的野猪,一头撞进了猎人的套索里。

羞愤、背叛、难以置信的荒谬感,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他波才,张宁麾下勇冠三军的渠帅,打着圣女旗号、统领十万大军的将领,竟然以如此可笑、如此屈辱的方式成了阶下囚!不是战死沙场,而是被自己人从背后敲晕了俘虏!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的脸因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扭曲,黝黑的面皮涨成了紫红色,额头上青筋暴起,虬结的络腮胡也因身体的颤抖而微微抖动。他死死咬着牙关,几乎能听到牙齿摩擦的咯咯声。如果目光能杀人,他此刻的眼神足以将眼前所见的一切都烧成灰烬。

就在这时,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打断了他的狂怒。蹄声清脆,不疾不徐,最终在囚车旁停了下来。

波才猛地抬起头,充血的双目如同困兽,恶狠狠地瞪向来人。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袭亮银色的铠甲,在夕阳下流转着清冷的光泽。铠甲的主人端坐于一匹神骏的白马之上,身姿挺拔,正是简雪。她卸下了头盔,乌黑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几缕发丝被汗水黏在光洁的额角,风尘仆仆却难掩其眉宇间的英气与冷静。她的面容平静无波,那双清冽的眸子,正静静地看着囚车中的波才,仿佛在看一件与己无关的物事,深邃得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在简雪的身侧稍后位置,跟着两骑。左边一人,身形魁梧,面色沉稳,正是以治军严整着称的廖化。右边那人……

波才的瞳孔骤然收缩,所有的怒火、所有的恨意,在瞬间找到了最明确的靶心!

杜远!

此时的杜远,已经换上了一身简宇军中级将领的崭新衣甲,洗去了脸上的血污和尘土,虽然神色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但整体看上去,与昨日在营中那个“疲惫不堪”、“浴血奋战”的副将判若两人!他骑在马上,目光与波才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神一触,微微闪烁了一下,似乎想避开,但最终还是强迫自己迎了上去,只是嘴唇抿得更紧了些。

“波帅,醒了?” 简雪率先开口,声音清越平静,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军中条件简陋,委屈你了。”

波才根本不理简雪,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杜远身上。他猛地向前一扑,双手死死抓住囚车的木栏,因为用力过猛,粗糙的木刺扎进了他的手掌,渗出血珠,他也浑然不觉。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着,对着杜远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音嘶哑却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

“杜——远——!!!”

这一声怒吼,如同平地惊雷,甚至让周围行军的士兵们都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惊疑不定地望过来。

波才目眦欲裂,死死盯着杜远,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对方脸上:“你个狼心狗肺的叛徒!无耻小人!我波才待你如兄弟!信任你!重用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从背后敲老子闷棍?你个卖主求荣的孬种!贱畜!”

他的骂声如同连珠炮,充满了最恶毒的诅咒和最深的恨意:“圣女哪点对不起你?我波才哪点亏待了你?你竟然投靠简宇!你对得起圣女的信任吗?对得起黄天的弟兄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杜远!有种放开我!跟老子真刀真枪干一场!使这种下三滥的阴谋诡计,你算什么东西!”

波才的胸膛剧烈起伏,骂得口干舌燥,却依旧无法宣泄心中万分之一的愤恨。他死死瞪着杜远,恨不得用目光将其千刀万剐。

然而杜远面对咒骂,神色反而沉痛却坚定,声音清晰有力:“波帅!你骂我叛徒?”他摇了摇头,说道:“我杜远,自始至终,追随的是大贤良师!”只见他的目光扫过简雪,随即回到波才脸上:“简雪将军,才是黑山军正统所系!我今日之举,是回归正道,何来背叛一说?”

波才一怔,似乎被“大贤良师”这个名号触动,但怒火更盛,咆哮道:“放屁!巧言令色!圣女才是天公将军的继承人!”

杜远却不理会,语气转而锐利,直视波才双眼。“好,就算不论这个。波帅,你摸着良心回答我!此次南下,圣女口口声声说为了给天公将军报仇……”他声音压低,却字字千钧。“可真正的原因,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波才眼神闪烁,气势微微一滞。

杜远踏前一步,语气愈发激动:“圣女她,根本就是为了泄一己私愤!是因为对简雪将军那不容于世的执念!是因为恨简丞相夺走了她的义姐!她把这扭曲的爱恨,凌驾于千万弟兄的身家性命之上!”他声音带着悲愤,让人动情:“这,还是我们当初誓死追随的‘黄天’吗?这和我们誓要推翻的、只为一己私欲的昏聩朝廷,还有什么分别!”

波才脸色发白,想反驳却一时语塞:“你……你胡说……”

可杜远不容他打断,语气沉痛,仿佛眼前又浮现出那惨烈景象:“波帅!你看看我们出来时的样子!你难道忘了?!圣女突然下令,多少人措手不及,不愿离乡背井!可她却强令必须走!”

他伸出手,仿佛要勾勒出那画面:“你还记得吗?从黑山出来的那几十里路!家眷队伍,拖家带口,推着独轮车,赶着那几头瘦骨嶙峋的牛羊!扶老携幼……哭声、喊声、牲畜的惊叫,乱成一团!”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那根本不是出征,那是逃难!是绝望!波帅,这些,你难道都没看见吗?你和我,我们当时就在队伍里,看着这一切发生的!”

杜远的话如同重锤,每一句都砸在波才心上。波才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混乱凄惨的场景,他试图维持的愤怒和信念,在铁一般的事实和尖锐的质问面前,开始土崩瓦解。他抓住木栏的手无力地滑落,高大的身躯佝偻下去,颓然低头,陷入了死寂的沉默。

暮色四合,火把的光芒在渐浓的夜色中跳跃,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囚车在短暂的停顿后,周围陷入了某种微妙的寂静,只有风声和火把燃烧的噼啪声清晰可闻。波才深埋着头,杂乱须发下的脸庞隐藏在阴影里,胸膛剧烈起伏,内心正经历着天翻地覆的挣扎。杜远的话如同惊雷,炸碎了他一直以来赖以支撑的信念壁垒,碎屑纷飞,露出内里血淋淋的现实。

就在这时,一个清冽而平和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沉默,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是简雪。

她轻轻一夹马腹,白马向前踏了两步,更靠近了囚车。她微微俯身,目光落在波才那佝偻的、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的背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波才耳中,也传入周围每一个竖起耳朵的人心里。

“波才。” 她唤了他的名字,没有称呼官职,也没有丝毫胜利者的傲慢,就像多年前在黑山军中,她作为他的上司和军师时那样。

波才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但没有抬头。

简雪继续说着,语气带着追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歉疚:“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有惑,更有对宁儿(张宁)的忠诚。这些,我都明白。”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组织语言,也让自己的话更能沉淀下去:“我当年离开黑山,投奔兄长,确实……对不起宁儿。这份亏欠,我从未忘记。” 她承认得坦然,这让低着头的波才睫毛颤动了一下。

“但是,波才,” 简雪的话锋带上了一种沉痛的力量,“我离开,是为了寻找我失散多年的骨肉至亲,我的兄长简宇。这是我身为人妹,无法割舍的牵挂。此为其一。”

“其二,” 她的声音凝重起来,“你可曾想过,宁儿因为我一人之故,便悍然发动这场大战,致使兖州、豫州烽火连天,多少村落化为焦土,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如同我们当初看到的、那被迫离开黑山的家眷一般无二?还有这战场上,无数如同你麾下儿郎一样的热血士兵,他们本该在家乡耕种放牧,赡养父母,抚育子女,如今却要为了……为了宁儿对我个人的这份执念,而白白送掉性命?”

简雪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波才的脊背,看到他内心的波澜:“这真的是我们当年在黑山,对着黄天立誓时,所要追求的天下吗?我们起初聚义,是为了活不下去的百姓能有一条生路,不是为了满足某个人的私怨,哪怕这个人是宁儿。”

波才的头垂得更低了,简雪的话没有杜远那般激烈,却像温水煮蛙,一点点渗透进他信念的裂缝,让他无法反驳。百姓流离……士兵枉死……这些画面比任何口号都更有力量。

“如今形势已然明朗,” 简雪的语气转为冷静的分析,“宁儿此计已被识破,胜算渺茫。我与兄长,以及曹孟德将军联手,绝非只为私利。董卓、李傕、郭汜这些国贼已除,天子蒙尘已久,正需忠臣良将匡扶社稷,重整山河,让这天下重现生机,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这,才是大义所在。”

她微微前倾,声音带着一丝真诚的期望,也抛出了最关键的橄榄枝:“波才,我要做的,不是要消灭宁儿。恰恰相反,我要击败她,是为了让她冷静下来,让她明白此路不通。只要她能放下执念,我愿意与她团聚,我们姐妹……本不该如此兵戎相见。”

说到这里,简雪的声音变得更加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波才,你是有能力的。你还记得吗?当年你初为将领,结草立营,自以为坚固,却是我指出你营寨布局的致命缺陷,若非及时改正,一旦遇袭,后果不堪设想。你能有今日之能,并非全凭勇力。”

这番往事重提,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波才记忆的闸门。那个夜晚,篝火旁,时任军师的简雪指着沙盘,冷静地剖析他营寨的薄弱之处,言辞犀利却切中要害,让他这莽撞的汉子第一次对“谋略”二字有了深刻的敬畏。他的成长,确实离不开眼前这位女子的指点。

简雪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肩膀,知道话已说到深处,她发出了最后的、也是直接的邀请:“波才,回来吧。并非要你背弃对天公将军(张角)的恩情,而是选择一条更值得的道路。为了那些枉死的百姓和士兵,也为了给宁儿,留一个更好的、可以回头的未来。与我们一同结束这场无谓的纷争,匡扶汉室,建立一个真正的太平天下。我,需要你的勇武,更需要你这位旧部的帮助。”

话音落下,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囚车中那个沉默的身影上。

波才的内心如同沸水般翻腾。

恩情与现实的拉扯: 报答张角的恩情,是他效忠张宁的起点。但张宁现在的行为,是否还符合张角起义的初衷?为了私怨掀起战火,这与他们当初反抗的暴政何异?

过往与现在的交织: 简雪的指点、共同作战的情谊、以及她所指出的“大义”,与他亲眼所见的战争惨状、杜远描述的混乱家眷队伍重叠在一起。哪条路才是真正有希望的?

尽忠与止损的权衡: 他对张宁确实已尽力了。如今身陷囹圄,大军瓦解,张宁的计划败露,胜算几何,他心知肚明。继续顽抗,除了赔上性命,还能有什么意义?简雪承诺的“击败是为了让张宁冷静”、“姐妹团聚”,似乎是为这僵局提供了唯一一个看似还有转机的出路。

归属感的召唤: 廖化、杜远、周仓……这些熟悉的名字,昔日黑山军的同袍,如今都在简宇麾下。简雪那句“回来吧”、“旧部”,触动了他内心对曾经那个更有理想色彩的团体的复杂情感。

时间一点点流逝。波才终于动了。他极其缓慢地、艰难地抬起了头。火光照耀下,他脸上已没有了暴怒,也没有了死灰般的绝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疲惫、却又带着某种释然和决绝的复杂神情。他脸上的尘土和血污尚未清洗,须发凌乱,但那双眼睛,却重新有了一丝光亮,尽管那光亮中蕴含着无尽的沧桑。

他目光扫过简雪平静而真诚的脸,扫过一旁神色紧张的杜远和廖化,最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气息悠长而沉重,仿佛要将所有的屈辱、迷茫和过去的重担都呼出体外。

他不再看囚车的栏杆,而是将目光定定地投向简雪,用沙哑至极、却清晰无比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大贤良师……末将……波才……愿降。”

这短短几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说完之后,他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但脊背却不由自主地挺直了一些。

简雪闻言,脸上并未露出过分欣喜的神色,只是那双清冷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微光。她轻轻颔首,语气郑重:“好。波才将军,迷途知返,善莫大焉。”

她转向左右,下令道:“来人,为波才将军开锁。”

“哐当”一声,囚车的锁链被打开。波才拖着虚弱而僵硬的身体,有些踉跄地走出了那个禁锢他尊严和自由的狭小空间。双脚重新踏在坚实的土地上,他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杜远和廖化立刻抢上前去,一左一右扶住了他。杜远脸上带着愧疚和如释重负的复杂表情,低声道:“波帅……不,波才大哥,欢迎回来。” 廖化也用力拍了拍他的臂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波才看着这两位昔日的同袍,眼神复杂,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反手也用力握了握他们的手臂。所有的恩怨,似乎在这一握中,暂时得到了化解。

简雪看着这一幕,沉声道:“波才将军,你身体虚弱,暂且随军休整。我等需即刻赶往东郡,与兄长会合,共击张宁主力,早日结束这场战事。”

波才拱手,声音虽然依旧沙哑,却多了几分坚定:“末将明白!愿为前驱!”

简雪点头,不再多言,勒转马头。廖化和杜远搀扶着波才,走向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战马。周围的士兵们虽然沉默,但眼神中的敌意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新同伴的接纳。

队伍再次开拔,火把长龙向着东郡方向迤逦而行。波才骑在马上,回头望了一眼那辆曾经关押他的囚车,在夜色中越来越小。他转回头,望向远方那片未知的、却承载着新承诺的战场,心中百感交集,但脚步,已踏上了新的征途。

东郡城下,战云密布,杀声震天。

黑压压的黄巾军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东郡看似摇摇欲坠、却始终坚韧不倒的城墙。张宁亲自坐镇中军,她身披一袭玄色软甲,外罩象征圣女身份的杏黄色斗篷,俏脸含霜,凤目含煞,紧抿的嘴唇透着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绝。她手中令旗不时挥动,调动着部队如同臂使。

“弓箭手,压制城头弩箭!”

“左翼刀盾手,顶上去,保护云梯!”

“冲车!给我撞开那扇城门!”

她的命令清晰而冷冽,透过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和喊杀声,精准地传达到各个方阵。城上曹军箭如雨下,滚木礌石倾泻,不断有黄巾军士卒惨叫着从云梯上跌落,或被城头守军的长矛捅穿。战场上空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泥土已被鲜血浸染成了暗红色。

曹操站在东郡城头,一身沾满血污和尘土的铠甲,原本威严的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焦虑,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他亲自督战,指挥若定。

“元让,带人堵住左侧缺口!绝不能让贼军登城!”

“妙才,用火箭,射他们的冲车!”

“子孝,骑兵预备!若城门有失,随我冲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