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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简乾云破刘纳孙(1 / 2)

书接上回,孙策交回了黄祖,迎接孙坚灵柩,罢战要回江东,可谁知刘表兵马再度杀出,将孙策等人团团包围!

残阳如血,将荆北荒原的枯草染成骇人的绛紫色。孙策勒马回望,只见父亲那具临时打造的柏木灵柩在战车上剧烈摇晃,仿佛英魂未安。少年将军的银甲早已被血污浸透,左肩一道深可见骨的箭伤正涔涔渗血,可他那双灼如烈火的眸子仍死死盯住西方——那里,刘表的帅旗正迎风猎猎。

“伯符,突围要紧!”韩当挥刀劈飞流矢,嘶哑的吼声在喊杀中破碎。可孙策恍若未闻,他反手一枪挑翻逼近的敌骑,枪尖穿透咽喉的闷响与敌将戛然而止的惨嚎交织。腥热鲜血溅上他年轻却已刻满风霜的脸颊,他竟伸出舌尖舔去唇边血渍,狞笑如穷途困兽:“刘表老儿——背信匹夫!”

三个时辰前,他亲手将黄祖交还荆州军时,分明看见刘表在城头拈须微笑,说着“使君节哀,荆扬自此和睦”的鬼话。此刻那虚伪笑容却化作漫天箭雨,从四面山岗倾泻而下!孙策猛地俯身,三支狼牙箭擦着背脊飞过,钉入灵柩木板时发出的“夺夺”声,让他心胆俱裂。

“护住主公灵柩!”程普的咆哮声已带哭腔。他亲眼见抬棺的士卒接连倒下,柏木棺椁砸在地上扬起尘土。孙策闻声目眦欲裂,竟调转马头要向灵柩冲去,却被黄盖死死拽住缰绳:“少将军!孙家血脉要紧啊!”

乱军之中,刘表麾下大将文聘的大刀已轰开血路。少年将军喉间涌上腥甜,他看见文聘大刀高举——目标竟是父亲灵柩!

“尔敢!!!”

孙策策马疾冲的刹那,整个世界忽然缓慢。他看见枯草上凝冻的血珠,看见己方士卒绝望扭曲的面容,看见文聘刀风掀起的草屑在空中旋转。时间被拉长的寂静中,他听见自己心脏擂鼓般的跳动,更听见记忆里父亲豪迈的笑语:“策儿,为将者当知进退!”

退?何处可退?

当大刀即将砸中棺椁的瞬间,孙策竟从马背飞身扑出!银枪与大刀相撞的火星炸裂时,他虎口迸裂的鲜血洒满前襟。文聘没料到这重伤少年竟有如此爆发力,被震得连退三步。而孙策借势翻滚至灵柩旁,以枪拄地单膝跪倒,染血的发丝黏在额前,胸腔剧烈起伏如风箱。

“少将军好气力。”文聘甩着发麻的手腕冷笑,“可惜今日要父子同穴了!”

孙策喘息着抹去糊住视线的血汗,忽然仰天狂笑。笑声中他反手撕下战袍下摆,将长枪与颤抖的右手死死捆在一起。当那双鹰隼般的眸子再度抬起时,文聘竟觉脊背生寒——那眼神像极了当年睥睨天下的孙文台!

“江东儿郎!”孙策枪尖划地激起碎石,“随我——”

呐喊被新一轮箭雨打断。他挥枪格挡时,右腿蓦地一软,箭镞已没入膝弯。跪倒的刹那,他看见荆州兵潮水般涌来,看见黄盖以身作盾被长矛刺穿肩胛。濒死的绝望如冰水浇透四肢百骸……

时近黄昏,残阳将荆北荒原上每一滴血珠都映得妖异非常。孙策拄着枪,单膝跪在父亲剧烈摇晃的灵柩旁,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右膝窝那支箭镞深入骨髓的剧痛,几乎要吞噬他最后的意识。耳边是江东儿郎濒死的哀嚎,眼前是文聘那柄再度高高扬起、誓要将他与父亲灵柩一同斩断的大刀。

死志,如冰冷的藤蔓,缠上少年将军的心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呜——嗡——”

低沉雄浑的号角声,如同撕裂乌云的第一道阳光,骤然从东北方向传来!这号角不同于荆州军的任何一种,苍凉而充满力量,压过了战场所有的喧嚣。

紧接着,大地开始颤抖,并非混乱的马蹄,而是那种万骑奔腾、整齐划一、撼天动地的轰鸣!远处地平线上,一道漫卷的烟尘如同黄龙般滚滚而来,其势之猛,竟让厮杀正酣的战场为之一滞。

文聘的大刀悬在半空,惊疑回首。

刘表在远处高坡的麾盖下,猛地站起身,手中马鞭坠地而不自知。

所有荆州军士卒,都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动作,望向那支突然出现的、散发着冲天杀气的军队。

烟尘最前方,一骑如火,撕裂烟幕,骤然显现!

马上将领,身披玄色麒麟吞兽铠,肩后猩红斗篷在疾驰中拉成一条直线,猎猎作响。手中那霸王枪,枪缨胜血,枪尖在落日余晖下折射出刺目的寒芒!来将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眉宇间自带一股横扫千军的霸气与威严,正是名震中原的骠骑将军、豫州牧——简宇,简乾云!

只见他枪尖遥指刘表帅旗,声如惊雷,炸响在整个战场:“刘表老儿!背信弃义,欺辱孤孺,可识得简乾云否!”

这一声吼,蕴含着他日夜兼程却迟来一步的愤懑,更有对孙坚这位昔日讨董英雄陨落的痛惜,声震四野,荆州军前排士卒竟被骇得手软筋麻!

原本已陷入绝望的孙策,闻得这一声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猛地抬头,浑浊的目光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那是一种从地狱边缘被硬生生拉回人间的狂喜与激动。他强忍剧痛,用尽全身力气,将长枪高高举起,对着身边残存的、个个带伤的江东子弟嘶声呐喊,声音虽沙哑却充满了新生的力量:

“将士们!是简宇将军!我们的援军到了!天不亡我江东!随我杀——!!”

“简宇将军来了!”

“援军!是我们的援军!”

“杀出去!为孙将军报仇!”

刹那间,原本死气沉沉、准备以身殉主的江东残兵,如同干涸的河床涌入了滔天洪水,士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暴涨!每个人都挺直了脊梁,握紧了手中卷刃的兵器,眼中重新燃起求生的火焰和复仇的怒火!程普、韩当、黄盖等老将热泪盈眶,怒吼着劈翻眼前的敌人,奋力向孙策靠拢,组成一个小小的防御圆阵。

简宇一马当先,典韦、许褚在侧,麹义、张辽、徐荣、华雄等将率五万豫州精锐,如同决堤的洪流,以锋矢阵型狠狠撞入荆州军的侧翼!这些豫州兵甲胄鲜明,刀枪闪亮,养精蓄锐已久,此刻如同猛虎下山。而荆州军久战疲惫,更兼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一击打懵,阵脚瞬间大乱。

简宇那杆霸王枪舞动开来,真如蛟龙出海,风雷相伴!枪影过处,荆州兵将碰着即死,挨着即亡,竟无一人能挡他一合!他所过之处,硬生生在密密麻麻的敌阵中犁开一条血胡同,直扑孙策所在的核心区域。荆州士卒素闻“天将军”简宇的威名,今日亲眼得见其神威,更是胆寒,纷纷避其锋芒,竟不敢上前阻拦。

混乱中,已被换回、正躲在本阵指挥的黄祖,眼见简宇即将与孙策会合,心知若让这两股势力合流,日后必成荆州心腹大患。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悄悄取出了随身携带的幽岩弓。此弓弓身黝黑,乃寒铁所铸,阴冷异常。黄祖搭上一支狼牙箭,弓开如满月,箭尖对准了正背对着他、激动望向简宇的孙策后心!

“少将军小心暗箭!”老将黄盖眼角瞥见寒光,失声惊呼,却已不及扑救。

箭如流星,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直取孙策!

孙策闻声惊觉,但身体重伤,反应已迟,只能下意识侧身!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

“卑鄙!”

简宇早已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黄祖偷放冷箭岂能瞒过他?他怒喝一声,声未落,已闪电般摘下悬挂在马鞍旁的霸王弓。此弓更大更沉,弓弦乃蛟筋所制。他抽箭、搭弦、开弓、射箭,四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嗖——啪!”

简宇射出的那支雕翎箭,后发先至,竟在空中精准无比地撞上了黄祖的狼牙箭箭簇!金铁交鸣之声刺耳,两箭同时炸裂成无数碎片!

这一手神乎其技的箭法,让双方将士都看得目瞪口呆!

黄祖更是惊得魂飞魄散,万万没想到简宇箭术如此通神!他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简宇冰冷的眼神已如实质般锁定了他。只见简宇再次抽箭,霸王弓被他拉得如同圆月,弓弦响处,第二支箭仿佛突破了空间的距离,瞬间便到了黄祖面前!

黄祖只觉一股恶风扑面,再想躲闪已是不及!“噗嗤”一声,箭矢狠狠扎入他的左肩窝,透甲而入!巨大的力道将他带得从马上倒栽下去!

“啊!”黄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肩头鲜血如泉涌出,顿时面如金纸。左右亲兵慌忙抢上,抬起重伤的黄祖,狼狈不堪地向后军溃退。

简宇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这跳梁小丑,策马冲到孙策面前。他看到孙策浑身浴血、甲胄破碎、尤其是膝窝那支触目惊心的箭矢,眼中闪过一丝痛惜,连忙翻身下马,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孙策:“伯符!简某来迟一步,让你受苦了!”

孙策望着简宇,这位绝境中降临的救星,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虎目中滚烫的热泪和一句哽咽:“简……简兄!若非你……江东孙氏,今日绝矣!” 他紧紧抓住简宇的手臂,那力度仿佛抓住了一切的希望。

“不必多言,此地不宜久留!” 简宇语气斩钉截铁,他环顾四周,见程普、韩当、黄盖等将虽个个带伤,但核心尚在,尤其是那具柏木灵柩安然无恙,心中稍定。“我军断后,尔等随我,杀出重围!”

此时,豫州生力军已经完全掌控了战场主动。简宇令旗一挥,大军变阵,前军变后军,刀盾兵在外,长枪兵次之,弓弩手押后,护着中间的孙策、伤员以及孙坚灵柩,如同一座移动的钢铁堡垒,向着东北方向稳步撤退。

蒯良在坡上急得连连跺脚:“主公!此刻若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当趁其立足未稳,全力追击!”

文聘、蔡瑁等将也纷纷请战。

然而,刘表远远望着军容严整、杀气冲霄的豫州军,又看到被一箭射穿肩胛、生死不明的黄祖被抬下来,再回想简宇方才那石破天惊的武勇和箭术,他脸上阴晴不定,最终,那股锐气被谨慎和算计压了下去。

他长长叹了口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唉……简宇骁勇,其军锋正盛,我军久战已疲,强追恐反为其所乘……罢了,收兵吧。”

主帅既已胆怯,文聘、蔡瑁等人虽心有不甘,却也忌惮简宇之威,竟真的无人敢率军追击。数万荆州军,只能眼睁睁看着简宇和孙策合兵一处,带着孙坚的灵柩,踏着夕阳的余晖,浩浩荡荡而去,最终消失在暮色笼罩的地平线上。

残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如同稀释了的血,涂抹在樊城斑驳的城墙垛口。城门缓缓开启,沉重的吱呀声划破了战后的寂静。简宇一马当先,玄甲上的血渍已凝成紫黑色,但他腰背依旧挺直如松。在他身侧,是躺在简易担架上的孙策,那张年轻而桀骜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疲惫、悲怆,以及一种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

队伍沉默地入城。担架经过简宇身边时,孙策挣扎着想要抬手,却被简宇轻轻按住肩膀。“伯符,好生歇着,放心,一切有我。” 简宇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稳定力量。孙策望着他,虎目中水光一闪,最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任由亲兵将他抬往临时安排的府邸。

府衙之内,烛火摇曳。

孙策经过军医包扎,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布衣,强撑着坐在椅上。程普、韩当、黄盖等一众伤痕累累的江东旧将分立两侧,虽面色憔悴,但眼神却都聚焦在主位上的简宇身上。

孙策深吸一口气,推开想要搀扶他的亲卫,对着简宇,双手抱拳,深深一揖到地,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简兄!今日若非你神兵天降,我孙伯符与江东诸位,皆已成泉下之鬼!此恩同再造,策,没齿难忘!” 说着,他眼眶泛红,显然是想起了父亲孙坚的惨死和今日的惊险。

程普、韩当、黄盖等人也齐齐躬身,声音洪亮而诚挚:“多谢简将军救命之恩!”

简宇见状,急忙起身离座,快步上前,双手托住孙策的手臂,不容他再拜。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得意,反而笼罩着一层深重的愧疚与哀痛。

“伯符!诸位将军!快快请起!此拜……简某……受之有愧,心中惶恐啊!” 他连忙扶着孙策坐回椅上,自己却负手立于堂中,仰天长长一叹,烛光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竟显出几分萧索。

“简将军何出此言?” 程普忍不住问道,老将军脸上满是疑惑,“今日若无将军,我等早已……”

简宇抬手打断了他,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江东将领,最终落在孙策脸上,语气沉痛:“我与文台兄,虽相识不长,然平两张之叛、讨伐董贼之时,并肩作战,肝胆相照,早已引为知己。闻他起兵,我心忧急,日夜兼程,恨不能早日到达,相助文台兄……可恨!可恨我还是迟了一步!未能救下文台兄性命!”

他重重一拳捶在身旁的立柱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我若再快一日,哪怕半日!文台兄或许……唉……这岂能说是功劳?这分明是我简乾云此生难以洗刷的罪孽!我……我哪有脸面受诸位如此大礼!” 说到动情处,简宇虎目含泪,声音哽咽,那份真挚的自责与痛惜,绝非作伪。

孙策闻言,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他猛地站起,抓住简宇的手臂:“简兄!万不可如此说!父亲之死,乃刘表老儿奸诈,黄祖贼子暗箭伤人!与简兄何干?你千里来援,浴血奋战,救我等于必死之境,此恩此德,我江东孙氏,永世铭感五内!若你再自责,我孙伯符……我孙伯符唯有跪求了!” 说着,竟真的要屈膝。

“使不得!” 简宇急忙死死拦住他。一旁程普也慨然道:“简将军,战场瞬息万变,岂能事事如愿?老主公若在天有灵,见将军如此仗义,救下少主与江东血脉,亦必感欣慰,绝不会对将军有半分怨怼!”

“是啊,简将军,万莫如此!”

“此乃天意,非战之罪!”

众将纷纷劝解,言辞恳切。

简宇看着众人,尤其是孙策那真挚而急切的眼神,这才仿佛稍稍释怀,他反手紧紧握住孙策的手,长叹一声:“也罢……文台兄在天之灵,必不愿见我等如此。伯符,诸位,且先养伤,从长计议。”

就在这时,斥候风尘仆仆闯入堂内。

“报——!启禀主公,孙将军!荆州刘表大军已退至襄阳一线,并未追来。”

众人刚松半口气,斥候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江东将领脸色剧变:

“然……然荆州水军已严密封锁长江各要道,通往江东之路,已被彻底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