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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乾云昭姬终结姻(2 / 2)

他们在水阁中,在月色下,谈论诗词格律,探讨古今兴衰,畅想太平景象。精神世界的交流日益深入,每一次交谈,都让蔡琰更加确信,简宇就是她理想中的那个人。他胸有丘壑,志存高远,内心却有着不为人知的细腻与深沉。他敬她,懂她,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她最真实的、超越世俗偏见的价值。

然而,越是意识到这份情感的深度与可贵,另一个现实就越是清晰地横亘在眼前——董白。那个被简宇接纳、给予了新生的女子。每当想到此,蔡琰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会蒙上一层不确定的阴影。

这份日益深厚的“知音”之情,将如何安放?她与简宇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一段过往的婚姻和一个污名,还有一个活生生的、似乎已占据了他心房的董白。这份清醒的认知,使得他们在精神上越是靠近,蔡琰的内心就越是充满了甜蜜与痛苦交织的复杂滋味。

时光如水,静静流淌。谯县的夏日在荷香与蝉鸣中愈发浓郁。蔡府后园的水阁,因临水而建,成了夏日里最清凉惬意的所在,也自然而然地成了简宇与蔡琰最常相聚的地方。

两人相处的气氛,在不知不觉中酿出了一种微妙的甘醇。简宇依旧军务繁忙,但踏入这方水阁的脚步,明显地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与轻快。他与蔡琰交谈时,那双惯于审视战场、洞察人心的锐利眼眸,落在她身上时,会不自觉地软化,停留的时间总比必要的礼节性注视要长上那么一瞬。

那目光里,欣赏与探究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带着暖意的流连所取代。他会注意到她今日簪了哪支发簪,换了哪件颜色的衣裙,会在她专注烹茶或抚琴时,静静地凝视她低垂的侧脸,看她长睫如蝶翼般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而蔡琰,面对简宇时,也再难保持初时的全然平静。尽管她举止依旧端庄合度,但细微之处已泄露了心绪的波动。当简宇与她讨论诗文,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时,她会不由自主地微微垂下眼帘,仿佛不敢长久迎视他那过于明亮专注的目光。

白皙如玉的脸颊上,常会飞起两抹淡淡的、如同晚霞染上白玉般的红晕,尤其是在简宇不经意间靠近,或是说出一句特别契合她心意的知心话语时。那红晕蔓延至耳根,为她清丽脱俗的容颜添上了几分娇艳生动的情致。

他们开始心照不宣地留意彼此的喜好。简宇记得蔡琰偏爱清淡的庐山云雾,且水温需得恰到好处,便会吩咐下去,每次他来,奉上的必是此茶,水温总是刚好。有时他带来一些地方特产或新奇果品,也总是挑那爽口清甜的,说“此物性凉,夏日食之可解暑气,昭姬或可一试”。

蔡琰则细心得多。她注意到简宇在连续处理冗杂军务后,眉宇间会带着一丝难以化去的疲惫,即使他极力掩饰。于是,在某次简宇到来前,她会提前用莲子、百合、茯神等物细心熬煮一盏安神汤,待他到时,并不刻意提及,只在他与父亲、或是单独与她谈话间隙,看似随意地让侍女端上,轻声道:“天气燥热,饮些汤水润泽些。”

简宇初时只道是寻常饮品,饮下后方觉心神宁静,疲惫稍减,几次之后,便明了其中关窍。他抬头看她,她却只低头拨弄着琴弦或翻阅书页,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但那微微颤动的睫毛和更显红润的耳垂,却将她的心思表露无遗。简宇心中暖流涌动,并不点破,只将那盏看似平常的汤水饮得一滴不剩,眼中笑意更深。

这一切,都被洞察世情的蔡邕看在眼里。老先生历经沧桑,如何看不出这年轻男女之间暗生的情愫?他对此乐见其成。相较于将自己的爱女再一次卷入那些世家之间错综复杂的政治联姻,又或是让她因那莫须有的“克夫”之名而孤独终老,简宇无疑是他梦寐难求的佳婿。

他欣赏简宇的雄才大略,更感念他对女儿发自内心的尊重与爱护。这份尊重,不是流于表面的礼数,而是真正看到了蔡琰作为独立个体的才华与价值。于是,蔡邕开始有意无意地成全。

有时简宇来访,他借故要去前厅会客或小憩片刻,将水阁留给年轻人;在与蔡琰的谈话中,也时常流露出对简宇人品、能力的极高赞誉:“简将军乃世之英雄,更难得胸怀丘壑,体恤下情,有古仁人之风。乱世得遇明主,是百姓之福,亦是我等之幸。” 这番话,既是真心话,也是说给女儿听,等于默许甚至鼓励了这段感情的发展。

夏去秋来,天高云淡。简宇觉得时机已然成熟。他并非鲁莽之人,对蔡琰,他怀有最深切的敬重,决意要以最庄重的方式,许她一个未来。

这一日,秋阳明媚,简宇郑重递上拜帖,言明有要事与蔡公相商。蔡邕心下了然,于书房静候。

书房内,檀香袅袅。简宇今日身着极为正式的玄色深衣,腰束锦带,神情肃穆。他屏退了左右,书房中只剩他与蔡邕二人。他并未立即开口,而是整了整衣冠,对着端坐于主位的蔡邕,推金山,倒玉柱,行了一个极为庄重的大礼。

蔡邕连忙起身虚扶:“将军何以行此大礼?折煞老朽了。”

简宇并未起身,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声音沉稳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经过千钧之重:“蔡公在上,晚辈简宇,今日冒昧恳请,实有一事关此生之重托,望公成全。”

“将军但说无妨。”蔡邕明白了简宇的来意,问道。

简宇深吸一口气,言辞恳切,毫不掩饰:“宇,自初见昭姬姑娘于危难之际,仰慕其气度才华;后相处日深,更感佩其冰雪聪慧、坚韧品性。姑娘之才,可比班昭谢道韫;姑娘之德,堪为世之楷模。宇虽一介武夫,然倾慕之心,天地可鉴。近日来,每每相见,欢欣不能自已,深知此生若能得昭姬为伴侣,乃宇毕生之幸。”

他停顿片刻,目光更加深邃,承诺的话语重若千钧:“宇今日并非以豫州牧之身份,而是以男子简宇之本心,郑重向蔡公请求,允我将昭姬姑娘娶为正妻。宇在此立誓,此生必倾尽全力,爱护昭姬,尊重其志,珍视其才。必不让她再受颠沛流离之苦,必以真心换真心,让她安稳喜乐,白首不相离。蔡公乃昭姬唯一至亲,故宇必先求得公之允准,万望蔡公……成全晚辈一片赤诚!” 说罢,再次深深一揖。

蔡邕听着这番肺腑之言,看着眼前这位权倾一方却对自己执子侄礼、言辞恳切的年轻人,心中感慨万千,老怀大慰。他眼中泛起泪光,上前双手扶起简宇。“将军请起!将军快快请起!” 他声音微颤,“得将军如此重诺,乃小女之福,亦是老朽之幸!将军人品,老朽深知。将昭姬托付于将军,老夫……一百个放心!此事,老夫应允了!”

蔡邕将喜讯告知蔡琰时,蔡琰正对镜梳妆。闻听父亲之言,她手中的玉梳险些滑落。尽管心中早已属意,但当真听到这确切的讯息,巨大的幸福与羞涩仍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低下头,脸颊红得如同染上了最艳的胭脂,心跳如擂鼓,半晌,才用细若蚊蚋的声音轻轻应了一个“嗯”字,眼角却已悄然滑落欣喜的泪珠。

婚事在简宇的安排下,隆重而有序地准备着。他既要给蔡琰应有的体面,又顾及蔡邕年迈不欲过分喧闹,最终定下的仪式庄重而不奢靡,处处透着用心。

洞房花烛之夜,设在布置一新的州牧府正院。院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新房之内,红烛高烧,映得满室生辉。大红的锦被上绣着鸳鸯戏水,帐幔低垂,流苏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暖的馨香。

蔡琰身着繁复华丽的大红嫁衣,头戴珠翠凤冠,一方绣着并蒂莲的喜帕遮住了她倾城的容颜。她端坐在床沿,双手紧张地交叠在膝上,指尖冰凉。耳边能听到外面隐约的喧闹声,以及越来越近的、沉稳而熟悉的脚步声。

房门被轻轻推开,又合上。喧闹声被隔绝在外。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红烛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和她自己如雷的心跳。

脚步声渐近,在她面前停下。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灼人的温度。接着,喜帕被一杆精致的玉如意轻轻挑起。

视线豁然开朗。蔡琰抬起眼帘,撞入了一双深邃如星海、此刻却燃烧着炽热情感的眸子中。简宇也身着大红喜服,更衬得他面如冠玉,英挺非凡。他平日里的威严沉稳尽数化作了浓得化不开的温柔与喜悦,一瞬不瞬地凝视着盛装之下、美得令人窒息的她。

“昭姬……” 他低唤,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带着无尽的缱绻。

“将军……” 蔡琰羞得又要低头,却被他轻轻托住了下巴。

“唤我表字,或……夫君。” 他柔声纠正,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浑身一颤。

“夫……君。” 这两个字仿佛带着魔力,唤出口的瞬间,所有的紧张羞涩似乎都找到了归属。她望着他,眼波流转,含羞带怯,却再无躲闪。

简宇在她身边坐下,紧紧握住她微凉的手,目光灼灼:“琰儿,我得你为妻,犹胜得十万雄兵,得万里江山。此生,定不负你今日托付。”

蔡琰心中充盈着巨大的幸福,反手握住他温暖的大手,轻声道:“妾身……亦不负君心。”

红烛摇曳,映照着这对新人。简宇俯身,轻轻吻去她眼角残留的喜泪,继而,一个温柔而坚定的吻,印上了她娇嫩的红唇。罗帐轻垂,掩去一室春光。衣衫渐褪,露出她如玉的肌肤,在红衣的映衬下,更显莹白。

他的吻细密落下,带着无比的珍视,从唇瓣到颈项,再到精致的锁骨。她生涩地回应着,在他带来的陌生而强烈的浪潮中载沉载浮,细碎的呻吟不由自主地从喉间溢出。他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微微颤抖,动作便愈发轻柔耐心,直至她完全放松,如水般融化在他怀中。

当最终结合的那一刻来临,短暂的痛楚之后,是难以言喻的充实与契合。红绡帐内,被翻红浪,喘息声与呻吟声交织,恩爱缠绵,直至深夜。多年的倾慕、知音之情,在这一刻彻底升华为灵与肉完美结合的无上欢愉与坚实盟约。

这一夜,对于蔡琰而言,是告别过去所有阴霾的新生;对于简宇,是征战生涯中寻得的温柔港湾与灵魂归宿。英雄才女,终成眷属,在这乱世之中,谱写了一曲难得圆满的佳话。后人有词曰:

纱厨月上,并香肩相勾入房,顾不得鬓乱钗横,红绫被翻波滚浪。

花娇难禁蝶蜂狂,和叶连枝付与郎。豫州牧,休要忙,鸳鸯枕上少颠狂。

汗如雨降,觑鲛绡腥红染妆,滴溜溜粉汗如珠,楚阳台梦魂飞上。

千金难买此一场,喜杀梁鸿与孟光。鸳鸯解,整巽裳,开门观月上东墙。

婚后的日子,对蔡琰而言,宛如从漫长寒冷的冬季一步踏入了暖意融融的芳春。豫州牧府的后宅,因她的入住而增添了无限的雅致与生气。简宇待她,正如婚前所承诺的那般,极尽爱护与尊重。他并非沉溺温柔乡而忘却军政之人,但但凡在府中,总会抽出时间陪伴她。或是夫妻二人于窗下对弈,黑白子间暗藏机锋,又笑语盈盈;或是在月色好的夜晚,他吹笛,她抚琴,琴笛和鸣,心意相通;更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共处一室,他批阅公文,她在一旁读书习字,偶尔抬头目光交汇,相视一笑,便觉岁月静好,莫过于是。

蔡琰脸上昔日那抹淡淡的轻愁,早已被幸福的光彩所取代。她穿着虽仍以素雅为主,但发间多了几支简宇为她挑选的精致步摇,行动间环佩叮咚,更显风姿绰约。她的笑容变得多了,也愈发从容自信,府中上下无不敬爱这位才德兼备、性情温和的主母。

这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简宇难得有半日清闲,便携了蔡琰,在后园新辟的菊圃旁散步。秋菊正盛,繁花似锦,幽香阵阵。蔡琰身着藕荷色缕金百蝶穿花曳地长裙,外罩一件月白软烟罗披风,云鬓轻绾,斜插一支赤金点翠蝴蝶簪,雅致华贵。简宇则是一身玄青色暗纹常服,挺拔英武,与蔡琰并肩而行,低声细语,不知说了什么,引得蔡琰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满是柔情蜜意。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一对璧人身影,羡煞旁人。

然而,这温馨宁静的氛围,被一阵急促而稳健的脚步声骤然打破。

只见简宇的心腹亲卫统领典韦,身着戎装,大步流星穿过月洞门,来到近前,单膝跪地,抱拳沉声道:“启禀主公!府外有江东孙破虏使者急至,称有要事求见,事关荆州军务!”简宇大惊。正是:

佳偶天成春宵短,征鼓催破镜鸾恩。

欲知简宇如何打算,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