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只见他手腕翻转,刀背轻敲羊山,面向简宇,接着陈述道,“若我军急击何仪、黄劭二贼,刘辟、龚都二贼必定来不及援救。待何仪、黄劭二贼首授首,则伏牛山之群匪胆裂,便可不战而下!”他突然收刀入鞘,抱拳躬身,向简宇请求道:“末将愿为先锋,三日之内,必破羊山!”
简宇大喜不已,霍然拍案而起,案上茶盏震动:“好个擒王先攻啊!我闻文远之名久矣,文远真乃大将之才也,我欲用你为先锋!”忽又蹙眉:“然你官职不高,战功又少,虽得我赏识,但营中诸将恐不服你担任先锋……”
张辽抬头直视简宇,嘴角微扬,声音铿锵有力:“但请明公设擂,辽愿以武会友,教众将心服口服。”
简宇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拍手大笑:“好好好!文远之言,正合我意!来人!”
次日,豫州府邸后院,校场之中,旌旗猎猎。听说简宇竟然要以无名小将张辽为先锋,诸将哗然。吴匡将长矛重重顿地,不满道:“某自大将军殁亡以来,便随明公征战,转战百里,岂能让一黄口小儿居前也!”其余众将也是议论纷纷,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都传达出了同一个意思——张辽没有资格担任先锋。
在众人轻蔑的目光中,张辽静静走来,默立风中,任讥讽如箭矢袭来。忽然,典韦那巨塔般的身影逼近,瓮声笑道:“你这小子,若能接俺三十合,俺老典替你牵马,为你撑腰!”
面对如此场面,张辽却无半点惧色,只是召出召虎风雷刃,拱手说道:“还请诸位赐教!”
不过,毕竟是在州牧府中,所以,众人先说好了,不动用元素力,只是切磋武艺。
众将之中,吴匡率先发难。吴匡手中长矛如毒蛇出洞,直刺张辽面门。却见张辽不闪不避,召虎风雷刃悍然上撩——“锵”的一声爆响,矛头竟被生生斩断!吴匡虎口迸血,踉跄后退,满脸不可置信:“没想到你果真有本事!在下心服!”
“哟,有点意思,让我老典来会会你!”典韦眼见张辽竟然如此轻易击败吴匡,瞬间来了兴趣,狂笑着抡戟劈来,恶来重戟带起的罡风刮得军旗猎猎作响。张辽横刀格挡,火星如炼铁溅射。两人鏖战八十合,刀戟碰撞声震得士卒掩耳。
忽然张辽卖个破绽,典韦恶来双戟当头砸下,却猛地劈空——原来张辽早已旋身至侧翼,刀背轻拍典韦护甲,将典韦击倒,并收起召虎风雷刃,对典韦说道:“典兄,承让了。”典韦愣怔片刻,突然抛开恶来双戟,仰天大笑道:“好个张文远!俺老典服了!谁再敢说你不是,让你不当先锋,俺老典第一个收拾他!”
闻听此言,众将愕然。但他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大叫道:“张将军威武!”全军欢呼之间,张辽转过身来,对众将深揖,而后缓缓说道:“辽非争功,只为早日平乱安民。将军既然信任末将,末将自会全力以赴,还望诸位莫要心生嫌隙。”夕阳将他身影拉得修长,如孤狼立于苍茫天地。众将闻言,顿时对张辽更加的佩服。
“说得好!文远好武艺!”就在这时,简宇终于出现,他鼓着掌,微笑着,缓缓走来,满意地看着眼前众将。众将见简宇前来,连忙躬身作礼,说道:“我等见过将军!”简宇环视一圈,最后对大家说道:“文远武艺,大家心服否?”“服!心服口服!”众将答道。
“既如此,我们立刻出发!文远,你为先锋,点兵马万人,先行!我自指挥中军,典韦、史阿负责护卫!鲍信、吴匡,你们率军留守汝南!”简宇大喝道。
“是!”众将不再质疑简宇的决定。
随后,简宇亲自率军八万出征,讨伐黄巾。
深秋的羊山旷野上,荒草间还残留着炎夏的火热。何仪、黄劭的四万贼众,如蝗虫般铺满山坡,头裹黄巾者,尚不足三成,更多是衣衫褴褛的流民,手持竹矛木棍,队伍杂乱如市集。阵前几十面破旗上歪斜写着“截天”“平世”等字样,在料峭春风中耷拉着。
“报——将军,简宇大军距此不到十里!探马滚落鞍前。黄劭焦躁地摩挲着刀柄上新镶的玉饰:“叫你不听我的,我早就说了,该据寨死守!”何仪却大笑拍案:“前日大贤良师和圣女派何曼来与我们联络,有他在,区区官兵,有什么好怕的!这回,正好试试我前日新铸的大刀!”案上酒盏震翻,浊酒浸透抢来的州府公文。
此时,地平线上,浮现玄色浪潮。简宇大军军阵如移动的钢铁森林,五千面盾牌组成鳞甲般的阵墙,强弩手在戈矛间隙中闪烁着寒光。中军“简”字大旗下,银甲白袍的主帅缓缓抬手:“止!”
号角呜咽声中,汉军先锋张辽单骑出阵。召虎风雷刃斜指地面,刀锋映出天际流云。贼阵中冲出一员虬髯大汉,手持九环大刀:“俺乃……”话音未落,张辽突然催马突进!
张辽大吼一声:“踏风灭!”随后,张辽汇聚风元素于召虎风雷刃之上,脚踏疾风,策马扬鞭,快速冲向敌阵!
快马如流星掠过,刀光一闪即收——
那贼将首级飞起时犹带惊愕表情,无头躯体仍保持冲锋姿态,冲出十余步才轰然倒地。血泉喷溅在枯草上,形成诡异的图腾。贼阵霎时死寂。
而后,张辽再从快马上一跃而起,直至半空。然后,张辽迅速挥转手中召虎风雷刃,重重劈落而下,风元素力在此地迅速爆发开来,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旋风,将无数黄巾军都给击飞到了空中!
与此同时,简宇令旗迅速挥动,张辽随之快速撤回,汉军弩箭如飞蝗蔽空。贼军前阵顿时溃乱,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简宇率手下大军乘势掩杀,直追至羊山脚下,方鸣金收兵。暮色中但闻漫山哀嚎,如地狱洞开。
翌日晨雾未散,黄巾军首领之一的黄劭,亲率精兵列阵。简宇率军前来会战,忽见阵门洞开,一巨汉踏步而出。此人身长九尺,头裹褪色黄巾,绿袄敞开露出虬结胸毛,碗口粗的夜叉棒拖地划出深沟。
“我乃截天夜叉何曼是也!”声如闷雷震得荒草簌簌,“哪个来送死?”夜叉棒猛然砸地,迸溅的火星惊得战马嘶鸣。
简宇见是何曼,便打算出阵。张辽见了,急忙劝道:“将军乃是三军主帅,安有亲自上阵对敌之理?张辽不才,愿往一战!”简宇见了,点了点头,说道:“文远,交给你了,莫要坏了我军士气。”
张辽拱手答应,拍马来到阵前,凝目细观:之见何曼足下草鞋已破,腕间却系着抢来的金铃;绿袄肘部缝着百家布,显是贫苦出身。这时候,张辽忽然解鞍下马:“某亦步战,方不辱豪杰。”
何曼见了,粗犷的面庞上显出一丝错愕。但随后,他就仰天大笑:“是个汉子!到时别怪我欺负你!来吧!”
两将如洪荒巨兽般相互逼近。何曼夜叉棒横扫千军,带起的暗影刮面如刀;张辽刀走轻灵,每与夜叉棒相撞便迸射流星火雨。厮杀四十合时,何曼绿袄已被汗水浸成墨色,张辽玄甲多处凹陷。
忽然张辽刀法微乱,喘息道:“好力气!”随后,张辽虚晃一刀,转身便走。何曼狂笑追来:“休走!”夜叉棒带着暗影,砸向张辽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张辽如鹞子翻身,召虎风雷刃贴夜叉棒反削!刀背重重拍在何曼后颈,巨汉踉跄跪地。张辽再挥一刀,便要杀了何曼。此时简宇见状急呼:“文远留人!”张辽闻言,迅速变劈为拍,刀面拍中太阳穴,何曼顿时昏厥过去。
羊山战场硝烟未散,黄劭正踉跄退入本阵。忽听西面马蹄声如雷震,但见典韦骑黑鬃马踏烟而来,恶来双戟舞动如风车。贼兵箭矢撞在其镔铁甲上尽数弹开,竟似天神下凡。
黄劭慌了神,连忙大吼道:“快!快拦住他!”可是黄劭亲卫刚结阵,典韦已连人带马撞入阵中。恶来双戟左右翻飞,断肢残臂如落叶纷飞。
黄劭急取弓箭,弦未拉满忽见黑影压顶——典韦竟弃马跃起,如苍鹰扑兔!双戟勾住帅旗缆绳借力飞荡,铁塔般的身躯轰然砸落将台。黄劭拔剑欲刺,早被钢钳般的大手扼住咽喉:“聒噪!”随后,缚索如捆猪般将其绑缚。
而何仪见大势已去,只好率亲骑奔逃。途经焚毁村庄时,战马踏过焦骨发出脆响。有少年从断墙后掷石:“还我阿姐!”箭手大怒,欲弯弓搭箭,射杀此人,被何仪鞭打迅速制止:“别管他了!保命要紧!速走葛陂!”
残阳如血,染红了葛陂古道。何仪忽觉腹饥,掏出抢来的麦饼啃咬——正是三日前从孕妇手中夺来的祭饼。饼未咽下,前方林间惊起群鸦。
暮色苍茫中,一个巨汉如铁塔截断小道。此人身长八尺有余,腰如磨盘,粗布衫绷紧如鼓皮倒提虎痴刃,寒光凛凛。
“留下买路钱。”巨汉的声音若闷雷一般,震得林中树叶簌簌。何仪冷笑:“哪来的山野村夫?敢劫你爷爷?”随后,何仪拍马上前,挺枪便刺。
谁知巨汉不闪不避,待枪尖及胸时,突伸左手攥住枪杆!何仪惊觉如撞山岳,整个人被扯离马鞍。但见巨汉右刀轻拍其背,左臂已夹沙袋般将其挟住:“俺许褚,不收不义财。”
馀贼惊惶欲逃,许褚跺脚怒吼:“跪地者生!逃跑者死!”这声波,震得葛陂水荡涟漪。有贼弃械哭诉:“我家中还有老母啊……”不料许褚竟从怀中掏出了干粮,递给那人:“吃完随俺修坞堡赎罪。”似此,来到此地的黄巾军纷纷投降。
暮色中,但见葛陂坞堡巍然,墙上农具与兵器交错悬挂。许褚将何仪掷入草垛,待人来赎。
没过多久,典韦率军追至坞前,正见许褚倒拖何仪如拎鸡雏。典韦也不客气,恶来双戟直指许褚,厉声喝问道:“何方贼子?还不快快将此人还给我军!”
不料许褚扬刀轻笑道:“你若赢此刀,人尽还。”
典韦大怒:“吃我一戟!”
骤马相交时爆响如霹雳。典韦双戟如黑龙出海,许褚大刀若黄虎下山。兵刃碰撞的火星溅入暮色,竟照得四下如昼。
战至百余合,典韦恶来双戟携千钧之力砸下。许褚横刀硬架,刀杆弯如满月却不断裂。两人座下战马同时哀鸣跪倒!
两个从傍晚到黑夜,不分胜负,各自少歇。不一时,那壮士又出搦战,典韦亦出。直战到深夜,各因马乏暂止。
黎明时分,典韦军使踉跄扑入大帐:“报!葛陂有壮士擒何仪,与典将军战许久,未分胜负!”简宇正在批阅粮册,笔尖顿染朱砂如血:“其形貌如何?”
“身长八尺腰十围,使一杆大刀,声若雷霆……”
简宇猛然起身,霸王枪震响:“必是谯县许仲康!速备马!”
晨雾未散的葛陂原上,许褚正驱牛饮水。忽见东方尘头大起,玄甲精骑如潮涌至。帅旗下银甲将领纵马出阵,日光恰照其背上霸王枪尖,流转七彩光晕。
“可是谯县许壮士?”声如金玉相振,“某乃豫州牧简宇,闻义士擒贼,特来相谢。”
许褚手中牛鞭坠地:“真是扬名天下的简使君?”可随后,许褚忽掣刀大笑:“俺慕君久矣!且吃一刀试真伪!”虎痴刃破空时,如虎啸山林。
典韦急掣恶来双戟欲出,简宇轻按其臂:“仲康试我,我亦试仲康。”随后,霸王枪如蛟龙出海,枪尖颤出七点寒星直取要害。许褚横虎痴刃格挡,震响如钟磬交鸣。
战至五十合,简宇忽使“揽月刺”,枪杆弯如满月弹击刀背。许褚虎口微麻,喝彩:“好!非庸吏可比!”两人相视大笑,竟似故友重逢。
时至傍晚,简宇、许褚各自收兵。
还营后,简宇独坐帅帐之中,指尖摩挲霸王枪上刻痕:“许褚武勇堪比樊哙,强取恐两伤……”忽见案头《孙子兵法》被风吹开,露出“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
简宇忽然灵机一动,夤夜召来随军铁匠。老匠人耳背目昏,听要求后喃喃:“锏?可是始皇破六国时铜锏?”简宇以箸划地:“要三棱破甲,重九斤九两,长二尺四寸。”
炉火映亮简宇深邃双眸:“明日日出前,要见锏。”
老匠人率徒掘地为炉,以羊皮风囊鼓风。精铁在蓝焰中渐呈白热,锤落时金星四溅。徒儿困顿欲睡,老人厉喝:“使君为民征讨,尔等敢惜力?”
忽然简宇披霜而来,接过锤来。老匠人大吃一惊,连忙劝阻道:“使君高贵之躯,如何能干这粗累之活?还是让我等来吧!”简宇却笑了笑,回应道:“你们辛苦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你在一旁指导。
老匠人见拗不过简宇,只好答应。在老匠人的指点下,简宇亲手抡锤九九八十一下。最后一锤落下时,启明星恰破晓光。新锏淬水嘶鸣如龙吟,锏身隐现流水纹路。简宇抓起三棱铁锏,眼中带着必胜的光芒。
次日,简宇再次率军前来,迎战许褚。
晨光中,许褚早已立马阵前:“使君!今日定要分胜负!”虎痴刃舞动,惊起宿鸟纷飞。
简宇笑指朝霞:“壮士看这葛陂朝阳,可值你我放手一搏?”霸王枪却如闪电直刺中宫。许褚挥虎痴刃相迎,察觉今日枪势绵密如春雨,竟似有意缠斗。
五十合时,简宇突然虚晃一枪,拨马便走:“今日力乏,改日再战!”许褚大笑,拖虎痴刃,拍马追来:“使君今日怎学妇人姿态?休走!”
追及三丈之内,简宇猛然回身刺出一枪!许褚急挡时,忽见对方左手探向马鞍——但见乌光乍现,三棱铁锏破空而来。许褚扭身闪避,可锏锋掠过,正中许褚!许褚大叫一声,翻身落马,众皆骇然。正是:
虎痴刀撼葛陂秋,霸王锏破月如钩。
欲知许褚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