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名敌人倒下时,医院警报声终于响起。
他们必须尽快离开。
停车场,阿文喘着气说,我车在b区。
桑宁这才发现他脸色苍白得可怕。
你先处理伤口!
她不由分说撕开他的衬衫,子弹擦出的血沟触目惊心。
阿文任由她动作,目光却警惕地扫视四周:没时间了,他们肯定封锁了出口。
桑宁迅速用撕下的布条为他简单包扎:
那就走屋顶。医院西侧有施工脚手架,可以下到隔壁商场。
他们改变路线向上爬。
到达五楼时,阿文突然拉住她:等等。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快速输入几个代码。
整栋医院的灯光突然闪烁几下,然后所有电子门锁同时发出声。
紧急隔离协议,见桑宁疑惑,他简短解释。
差点忘了,文公公可是搞信息技术的!
所有安全门都会锁定,给我们争取十分钟。
桑宁再次震惊于阿文展现出的能力和资源。
这个她以为只是个文职分析员的男人,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他们顺利到达屋顶。
夕阳将天台染成血色,远处城市轮廓已亮起点点灯火。
桑宁率先翻过护栏,踩上摇摇欲坠的脚手架。
我先下,你跟着——
话音未落,一声枪响!
桑宁感到肋间一阵剧痛,温热的液体瞬间浸透病号服。
她失去平衡,从十米高处坠落。
桑宁!阿文的吼声撕心裂肺。
下落过程中,桑宁看到阿文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了下来。
他在空中调整姿态,竟然先一步落地,然后张开双臂——
她重重砸进阿文怀里,两人一起滚倒在地。
剧痛让桑宁眼前发黑,但她仍能感觉到阿文的手臂如铁箍般护着她的头和脊椎。
起来...快...阿文的声音因疼痛而扭曲,却依然坚定。
他们跌跌撞撞地穿过商场后巷,终于找到一辆没锁的摩托车。
阿文用不知哪来的铁丝几秒钟就启动了引擎。
抱紧我。他命令道。
桑宁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血迹斑斑的背上。
摩托车咆哮着冲入黄昏的车流中。
当确认没有追兵后,阿文将车停在一处废弃仓库。
桑宁掏出手机发送定位,陈队五分钟就能到。
她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失血让她浑身发冷。
阿文小心翼翼地帮她下车,看到肋部的枪伤时,他的表情阴沉得可怕。
只是擦伤...桑宁虚弱地笑笑,比起你跳楼接我,这算什么...
阿文的手悬在她伤口处几分钟,之后他毫不犹豫撕开她的衣服检查伤口,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雪白的肌肤和狰狞的伤形成对比。
确认子弹没有留在体内后,他从摩托后备箱拿出简易医疗包,熟练地消毒包扎。
桑宁一路按捺着惊疑。
这个阿文……好生陌生!
终于,她将那句在舌尖辗转的话问了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桑宁喃喃地问,手指无意地描摹着他紧绷的下颌线。
之前,来去地称呼阿文,这次桑宁连尊称都省了。
阿文停下动作,深深看进她的眼睛:你的好闺蜜兼搭档。
他语气戏谑,还有...孩子的父亲。
这个认知,莫名让桑宁心跳加速。
她突然想起战斗中阿文展现出的每一个细节——那绝非一朝一夕能练就的身手。
所以您是什么时候...她试图开玩笑,却因疼痛倒抽一口冷气。
阿文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别说话,保存体力。
桑宁:等等...那个狙击手...
解决了。阿文平静地说,在你坠落时,你的队友张明回击了。
但桑宁注意到,阿文右手虎口处有火药残留——他不知用什么武器完成了那几乎不可能的反击。
绝对不是张明!
远处传来警笛声。
阿文将她打横抱起,走向接应点。
桑宁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却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阿文,她轻声说,下次换我保护您。
她感觉到阿文胸腔的震动——他在笑。
嗤...文公公,倒是从前小瞧您了,这笔账咱有的是时间算。
他低头看了看她眉眼,不过得等伤好了再说。
阿文:“刚才……你是不是哭了?”
“放屁!那是灰尘进眼睛了!”
张明从屋顶爬下来,自言自语:“他俩能不能换个地方调情?这还躺着个尸体呢!”
自阿文向张明坦露身份那日起,他便洞悉了其中关窍,只是这电灯泡...当得比广场舞c位的探照灯还亮。
他又偏不能与桑大头说破,有几回险些憋出内伤。
此刻的张明,俨然成了阿文安插在桑宁身边的活体监控器,及贴身保镖!
当陈队的车急刹在他们面前时,桑宁已经昏昏欲睡。
朦胧中,她似乎听到阿文的咆哮和张明简短的情况汇报。
而远处的高楼上,男人放下望远镜,拨通电话:“任务失败,换b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