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西风已经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赤脚踩过满地衣物,
在晨光中伸展肢体时,绷紧的肌肉线条让他看起来像柄出鞘的刀。
西总,您好。
她听见自己机械的声音,需要我准备......
先处理这个。
西风随手抛来一部手机,锁屏上闪烁着十几条未读消息,备注清一色是女性名字加爱心符号。
他漫不经心地解开腕表扔向沙发,金属与皮革碰撞的闷响让桑宁睫毛一颤,
告诉她们我这周没空。”
“对了,衣帽间第三格有套备用的阿玛尼,拿去干洗店。
桑宁僵在原地。
她看见自己精心准备的简历从公文袋滑落,正巧盖在西风丢在地上的领带上。
某种尖锐的情绪,突然刺破职业素养——
她弯腰捡起简历时,瞥见办公桌上摊开的设计图纸,那些精密的结构线与潦草的酒渍形成诡异对比。
西总。
她突然开口,声音比想象中镇定,
我的专业是市场数据分析,不擅长情感纠纷调解的。
西风正往浴室走的脚步顿住了。
水珠从他凌乱的发梢滴落,在波斯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迹。
当他转身时,桑宁第一次看清他的眼睛——
虹膜在逆光中呈现出罕见的琥珀色,像凝固的威士忌,又像她幼时在博物馆见过的虎睛石。
有趣。
西风用拇指擦过下唇,那里还沾着昨夜的口红,
那你应该分析得出,拒绝我会损失多少职业机会。
他忽然逼近,带着酒精与广藿香的气息笼罩下来。
桑宁......
修长的手指掠过她胸前的工牌,他忽然用指节抵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
这个动作让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散落几绺青丝,
终于暴露出那张被黑框眼镜和寡淡妆容掩埋的惊世容颜。
桑宁的呼吸停滞了。
她嘴上说着‘只看内在’,眼睛却很诚实。
落地窗的倒影中,西风的笑容正在晨光中变得清晰——
锋利、玩世不恭,却又带着某种令人心惊的洞察力。
休息室的淋浴声响起时,桑宁拾起那件沾着香水味的西装外套。
她在内衬口袋里摸到一张对折的便签,上面用狂草写着:
疯子看见的白鸽,是唯一能穿越雷云的。
字迹被水渍晕开,像极了她这场尚未真正开始,便已预见结局的职场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