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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章 这碗汤,轮到我焐着了!(1 / 2)

前面的路还长,可我站在灶火旁,望着那碗酸辣汤腾起的热气,忽然想起昨夜笑掌柜说的话。

汤碗沿那圈缠枝纹在火光里泛着暖黄,像根细绳子,把这些年的片段串起来——光明顶上阿牛哥擦药罐时蹭在指节的药渍,灵蛇岛上赵敏摔碎的茶盏碴子扎进掌心的血珠,还有昨日雪地里那串深一脚浅一脚的脚印。

原来赵敏不是在施舍,她是把当年阿牛哥总藏在袖子里的凉手炉,悄悄塞进了我怀里。

若我们只教会别人如何付出,却没人学会如何被照顾,这共治便成了新的苦役。我对着汤气呵出白雾,白雾里映出当年在蝴蝶谷的自己——总把热粥先端给伤病,自己捧着冷饭蹲在灶后,还觉得这样才叫坚强。

可现在摸着胸口发烫的昙花,我突然想通了:阿牛哥当年望着灶台时,不是盼着谁递汤,是盼着有人能明白,他也需要被暖着。

我轻轻吹散热气,将那朵小昙花别回衣领,金属花瓣刮过锁骨时有点痒。阿牛哥,我对着跳动的火苗小声说,这一回,我不再躲暖了。

夜来得快,废弃驿站的窗纸被风撕成碎条,呜咽声像老妇哭丧。

我蹲在火塘边补饭盒的棉套,针脚歪歪扭扭,倒比从前在灵蛇岛绣的并蒂莲实在。

正穿针时,门外传来窸窣响动,像是枯枝被压断的脆响。

我手一顿——这驿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半夜能有谁?

摸过灶台上的铜烛台,我轻手轻脚推门。

风卷着雪粒子劈头盖脸砸进来,我眯眼望去,柴堆后缩着团灰扑扑的影子。

等凑近了才看清,是个小女孩,顶多八九岁,脸蛋冻得发紫,睫毛上挂着冰碴,怀里死死抱着半块冷饼,饼皮硬得能硌出牙印。

她见我举着烛台过来,立刻往柴堆里缩,后背蹭得枯枝哗啦响:我没偷!

这是...今天护送队剩的,他们走前扔在门槛上的!声音抖得像被踩住尾巴的麻雀。

我蹲下来,把烛台放在雪地上。

火光映得她眼底泛着水光,我这才发现她破棉袄的袖口全是补丁,左腕有道暗红的旧疤,像是被烫的。我没要怪你。我解下脖子上的羊毛围巾,轻轻搭在她肩上,围巾是小昭用波斯绒线织的,还带着我体温,你吃这块热的,行不行?

从饭盒里取出最后一张春饼,我摊开掌心。

春饼还裹在粗布帕子里,掀开时葱香混着肉沫味腾起来。

小女孩盯着春饼,喉结动了动,手指却攥得更紧——她怀里那块冷饼边缘,沾着半块没擦净的泥。

我阿娘说,吃别人的东西要还。她声音细得像游丝,可我...我只有半块饼。

我心口一揪。

那年在绿柳山庄,我也说过类似的话。

当时灭绝师太拿倚天剑指着我脖子,我说张无忌这条命是各位的,现在想来,原来穷到只剩命的时候,连讨口饭都要先立卖身契。

不用还。我把春饼塞进她冻得僵硬的手里,就当...就当我请你帮个忙。她抬头看我,睫毛上的冰碴簌簌往下掉,帮我尝尝这饼咸不咸,我明日要给山下李婶送三十张,可别砸了共治食堂的招牌。

她盯着我看了会儿,终于咬了口春饼。

第一口咬下去时,眼泪啪嗒砸在馅上,混着肉汁渗进饼里。不咸。她吸了吸鼻子,比...比我阿娘做得香。

我没接话,只往火塘里添了把柴。

火苗地窜起来,映得她脸上有了血色。

她吃饼的样子像只小松鼠,腮帮子鼓得圆圆的,吃到最后半张时,突然把饼掰成两半,举到我面前:你吃。

我接过来,饼还带着她的体温。

咬下去时,葱叶的辛辣混着泪的咸,在舌尖漫开。

第二日天没亮,小昭就踩着薄霜来了。

她发间的波斯银饰叮铃作响,手里提着个檀木药箱——我认得这箱子,当年在光明顶给黛绮丝治伤时用过。晚儿。她蹲在小女孩床前,指尖轻轻触了触孩子额头,又翻开她的眼皮,她心灯极弱,像是从未被人认真看过。

我心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