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窟方向传来爆炸声。
铁脚七举着火把冲出来,背后跟着快腿帮的兄弟,每人背上的保温箱都闪着暖光。
他们没有停,直接朝天机阁残部冲去。
五人一组,轮番冲击,掌心的波纹交叠成半透明的护罩,即便被长枪刺穿肋骨,被木棍砸断胳膊,也咬着牙不退半步。
告诉张教主......
断喝声突然炸响。
我看见个少年被砍倒在护罩边缘,他吐着血沫抬头,嘴角却翘着:我五星好评攒够了!
我的喉咙突然发紧。
闭目片刻,最后一丝阳种顺着经脉反哺全身,皮肤裂纹暂时不再蔓延。
我站起身,拍了拍药婆子的肩:替我看着他们。
她攥紧我的衣角:你要去哪?
地窟密道。我摸了摸心口的信号纹,它还在跳,像在催促,有些债,得当面清。
跃下地窟的瞬间,我听见她在身后喊:张教主!
你的命不是外卖!
三日后,荒城的种气台重新立了起来。
我站在城外山坡上,望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裹着粗布衫的农夫,抱着孩子的寡妇,瞎眼的老匠人,还有那个曾举刀砍我的镖师。
药婆子站在种气台上,手里托着盏青铜灯,第一缕阳气从灯芯里飘出来,落进镖师掌心。
他突然跪了下去,哭声像闷在瓮里的雷:我错了......可我还想跑下一单。
台下此起彼伏地跪下。
农夫说:我想给地里的秧苗送气。寡妇说:我想护着孩子长大。瞎眼匠人摸索着种气台的石头:我想替村里修座桥。
我低头,脱下脚上的旧鞋。
鞋底同样磨得能看见棉絮,鞋帮沾着洗不净的酱渍。
走到村口那座小庙前,供桌上已经摆着一双同样的旧鞋——是百姓自发供的。
我把新鞋轻轻放在旁边,转身时,山风卷来个细细的声音:哥哥,你现在是谁?
是小镜。
我回头,见她站在庙门口,扎着两个羊角辫,手里攥着半块烤红薯。
是那个,还不肯停下的人。我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
掌心信号纹突然大亮。
我抬头,看见天际阴云翻涌,有黑气正顺着共业池方向蔓延过来。
寒毒从骨髓里钻出来,与皮肤下的毒纹纠缠着啃噬血肉。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朝着荒庙方向走去——那里有堆没烧完的草堆,够我歇会儿。
新的订单,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