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渊入口的青铜门半开着,门缝里渗出幽蓝的光。
我摸出半块冷馍,馍上的冰碴子硌得掌心生疼。
当年在濠州城,我给小乞丐送馍时,也是这样的冷。
检测到管理员回归,启动融合程序。
系统的机械音在头顶炸响,金光如瀑倾泻。
我没运九阳真气,反而蹲下来,把冷馍轻轻放在门前的尘土里。
雪落在馍上,很快融成小水洼。
我不回家了。我对着门轻声说,我得去给小乞丐送馍。
然后我抬起手,打出一套最笨拙的揉面掌。
动作粗糙,手肘僵硬,像七岁那年第一次揉面,把面团砸在灶台上的模样。
没有真气流转,没有招式章法,只有手腕一圈圈地转,像在揉一团要蒸给饿肚子的人的面。
系统的金光顿了顿。
行为......不符预期?
哈哈哈哈!
破风声从身后传来。
谢归藏浑身是血,右臂还挂着半截金锁,像条狰狞的红蜈蚣。
他眼里的鬼火烧得更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来继承!
我愿以百家共治代你!
我愿当容器!
系统的金光地转向他。
我看见金链从门内窜出,缠上他的脚踝、腰、脖颈。
他笑得更疯,对着我喊:张无忌,你输了!
你以为能逃——
检测到主动承接者,启动容器转移。
金链突然收紧,将他拖进青铜门。
门地闭合,表面的符箓重新燃起赤金火焰。
我瘫坐在雪地上,看着门缓缓沉入地渊,像从来没开过。
识海里的暖金核心突然发烫。
我摸出一看,上面浮起新的字:血契终结,轮回已断。
你,非容器,亦非管理员。
风停了,雪也停了。
阳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在我怀里的冷馍上。
馍上的水洼闪着光,像面小镜子。
我忽然想起师父的陶碗,当年他总用那只碗给我盛药。
我摸了摸袖中,果然触到粗陶的温度——碗底不知何时多了行字,歪歪扭扭的,像小孩写的:师父,我饿了。
归心坊的巷口飘来糖炒栗子的香。
我站起来拍了拍雪,往回走。
路过街角时,看见个穿粗布短打的挑夫正放下扁担,活动手腕。
他无意识地转了转手掌,动作有点眼熟——是揉面掌的起手式。
他掌心突然亮起一点红光,像团小火焰。
他愣了愣,挠挠头:这招......我该传给谁?
我驻足望了他片刻,继续往前走。
风掀起我的衣摆,吹得袖中陶碗轻轻晃动。
这次,识海里没有每日加速的提示音。
天地间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像当年在蝴蝶谷的灶前,听药汁沸腾的声音。
前面的巷口传来孩子的笑声。
我加快脚步,袖中陶碗的温度透过布料,暖着我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