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福楼的阁楼里,烛火摇曳,映着紫锋阴鸷的脸。他将铁匕首轻轻拍在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永珠是永烈的软肋,他当年为了保护女儿,连紫金派的提亲都敢拒绝,可见对这女儿有多宝贝。”
旁边的残党紫山立刻附和:“大哥说得对!上次围堵期间,永烈宁愿让族人饿肚子,也偷偷给永珠留着米粮。我们只要抓住永珠,再假意帮永烈‘夺回大权’,他肯定会跟我们合作!”
紫锋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抓不如诱。永珠自视甚高,看不起妫含带来的‘蛮夷规矩’,觉得那些女兵毁了客家女子的体面。我们可以让她觉得,只有推翻妫含,才能恢复永定部落的荣光,让她父亲重新成为真正的首领——到时候,她会主动帮我们说服永烈。”
几人计议已定,当晚,紫锋就借着给凤城部落送铁具的机会,悄悄潜入了永烈的土楼。永烈的土楼三楼,是永珠的居所,此时她正对着铜镜,抚摸着头上的银饰——那是永定部落女子最珍视的嫁妆,可妫含推行的“统一服饰”政策,让她只能换上灰色布衣,心中早已积满了怨气。
“永珠小姐。”紫锋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带着刻意压低的恭敬。
永珠吓了一跳,转身看向窗外。紫锋穿着古竹部落的布衣,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我是古竹部落的铁匠紫锋,有要事求见小姐,关乎永定部落的未来。”
永珠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窗户。她认得这个铁匠,之前父亲的青铜刀就是他帮忙打磨的,手艺极好。“你有什么事?”
紫锋趁机翻身进屋,压低声音道:“小姐可知,妫含下一步就要废除我们客家的婚嫁习俗,把你许配给她手下的女兵队长?她要的不是归顺,是彻底抹去我们永定的根啊!”
“什么?”永珠脸色骤变,手中的银簪掉落在地,“她敢!”
“她有什么不敢的?”紫锋趁热打铁道,“上杭的部落女子,现在连穿自己喜欢的衣服都不行,婚事全由她指派。小姐你身份尊贵,岂能受此屈辱?你父亲虽然是首领,可实权全在妫含手里,他根本保护不了你!”
永珠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抓起桌上的银簪,紧紧攥在手里:“那我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任她摆布?”
“当然不是。”紫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我们有办法帮首领夺回大权。紫金派留下了一批隐藏的铜戈和武器,只要首领肯振臂一呼,联合不满妫含的部落,再加上我们的助力,定能打败那些女兵!到时候,你还是永定部落最尊贵的小姐,想嫁谁就嫁谁。”
永珠被说动了,当晚就去找了永烈。永烈正在书房擦拭那柄青铜刀,看到女儿哭着跑进来,心中一紧。听完女儿的哭诉,再加上永珠不断劝说“父亲不能一辈子做傀儡”,永烈的眼神逐渐变了——他骨子里的骄傲,早已被妫含的铁腕统治压抑得快要爆发。
“紫锋真的有武器?”永烈沉声问道,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青铜刀。
“他说有!就在古竹部落的土楼里!”永珠急切地说道,“父亲,我们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永定就真的不是我们的了!”
永烈沉默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以“查看铁矿”为由,悄悄去了古竹部落的振福楼。见到紫锋拿出的三柄锋利的铜戈——那是他当年偷偷藏起来的紫金派存货,永烈心中的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失了。
“好,我跟你们合作。”永烈的声音带着一丝狠厉,“但我有一个条件,事成之后,必须杀了妫含,恢复永定部落的一切规矩。”
紫锋立刻躬身行礼:“首领放心,这正是我们的心愿!”
两人暗中约定,由永烈联络之前被紫锋收买的虎威、西烈、峰石三位首领,再联合下洋部落那些对妫含不满的族人——下勇被活捉后,妫含虽然没杀他,却废了他的武功,让他成了废人,下洋部落的族人对此一直心怀怨恨。紫锋则负责召集紫金派的残余势力,清点隐藏的武器,等待时机发动叛乱。
与此同时,妫含正在凤城部落的中心土楼里,召开联盟会议。她看着手下递来的粮食和矿产报表,眉头微微皱起:“永定的矿产上缴比例怎么少了三成?高陂和古竹部落是怎么回事?”
高猛立刻站出来,脸色有些不自然:“回盟主,最近矿山里出了些塌方,开采进度慢了些,我们已经在加紧抢修了。”
妫含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她早就收到侦察兵的报告,说高陂部落最近频繁和古竹部落往来,形迹可疑。但她没有当场点破,只是沉声道:“给你们十天时间,把欠缴的矿产补齐,否则,就换能办事的人来管理矿山。”
散会后,永烈悄悄找到了高猛,压低声音道:“妫含已经起疑心了,我们必须提前动手。三天后,就是永定的‘客家年’,妫含会在中心土楼举行庆典,到时候她的女兵大多会喝醉,我们趁机发动袭击!”
高猛脸色一变:“这么快?我们的人还没准备好……”
“再不快就来不及了!”永烈低吼道,“妫含的眼线遍布各个部落,再等下去,我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高猛咬了咬牙,最终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回去召集族人,准备武器!”
三天后的客家年庆典,中心土楼里张灯结彩,酒香四溢。妫含果然按照客家习俗,允许族人饮酒庆祝,女兵分队也难得放松了警惕,不少人都喝了几碗米酒。永烈带着二十四位部落首领,端着酒碗向妫含敬酒,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眼中却藏着杀意。
紫锋则带着十几名紫金派残党,伪装成上菜的族人,悄悄潜入了土楼的一楼大厅。他们的腰间,都藏着锋利的铁匕首和铜戈,目光紧紧盯着二楼的妫含。
酒过三巡,永烈端着酒碗,走到妫含面前,高声道:“盟主大恩,我们永定族人永世不忘!我敬盟主一杯,愿盟主的帝国千秋万代!”
妫含抬手接过酒碗,嘴角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容:“永烈首领客气了,我们是一家人。”
就在永烈以为妫含即将喝下酒——那碗酒里已经被他下了迷药——的时候,妫含突然将酒碗重重摔在地上,厉声道:“一家人?那你敢不敢告诉大家,你和紫金派的残党勾结,想要叛乱?”
永烈脸色瞬间惨白,后退一步:“盟主……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不明白?”妫含冷笑一声,抬手示意。二楼的屏风后,突然冲出十几名手持步枪的女兵,枪口对准了在场的部落首领。同时,土楼的大门被打开,更多的女兵冲了进来,将大厅团团围住。
“紫锋,你以为你的小动作能瞒得过我?”妫含的目光扫过人群中的紫锋,声音冰冷如霜。
紫锋大惊失色,知道事情败露,立刻拔出腰间的铜戈,怒吼道:“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