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天刚蒙蒙亮,苦竹山下的空地上,十八部联军已然集结。近两千名青壮年,穿着粗糙的兽皮甲,手持石斧、石矛、硬木弓,列成整齐的方阵。他们的身后,是运送粮食和武器的老弱妇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决绝——要么打赢土匪,夺回被掳的亲人,要么战死沙场,魂归汀江。
汀雄骑着一头健壮的黑鬃马,这是十八部中唯一的坐骑,是去年从北方迁徙而来的商人手中换来的。他手持青铜剑,在阵前巡视,声音洪亮如钟:“兄弟们,今日一战,是为了咱们的家园,为了咱们的女人和孩子!苦竹山的土匪手上沾满了咱们客家人的血,今天,咱们就要让他们血债血偿!记住,十八部同生共死,谁也不准退缩!”
“同生共死!血债血偿!”联军将士齐声呐喊,声音震得周围的树叶簌簌落下。
随着汀雄一声令下,联军开始向苦竹山进发。苦竹山果然地势险要,山脚下是茂密的原始森林,藤蔓交错,瘴气弥漫,稍不留意就会陷入泥潭或被毒蛇咬伤。河田部落的族人熟悉地形,走在最前面,用砍刀劈砍藤蔓,开辟道路。
正午时分,联军终于抵达苦竹山的栈道入口。那是一条依山而建的狭窄栈道,用圆木和藤蔓搭建而成,下埋伏,几十块巨大的滚石堆在路边,旁边架着十几架擂木,还有几个土匪手持强弩,躲在岩石后面,目光阴鸷地盯着逼近的联军。
“放箭!”土匪头目一声令下,十几支铁箭呼啸着射向联军。联军将士猝不及防,前排的几个河田部落族人应声倒地,箭簇穿透兽皮甲,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举盾!”汀雄怒吼一声,联军将士立刻举起手中的木盾——那是用厚木板制成的,表面蒙着兽皮,能抵挡石斧和箭矢的攻击。箭矢打在木盾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却无法穿透。
“冲上去!把滚石和擂木推开!”大同部落的大猛挥舞着手中的石斧,带头冲向栈道入口。他身材高大,力大无穷,手中的石斧重达几十斤,劈砍起来虎虎生风。身后,几十个大同部落的青壮年紧随其后,他们个个身手矫健,擅长攀爬。
可就在他们靠近滚石的瞬间,土匪们猛地推动滚石。巨大的滚石顺着山坡滚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撞向联军。大猛见状,怒吼一声,举起石斧朝着滚石劈去,“咔嚓”一声,石斧被震得脱手飞出,大猛也被滚石的冲击力撞得连连后退,口吐鲜血。
“大猛首领!”联军将士惊呼着,想要上前救援,可更多的滚石和擂木接踵而至。栈道入口处,惨叫声此起彼伏,联军将士被滚石砸中,要么粉身碎骨,要么坠入深渊,鲜血顺着栈道的木板流淌,滴入谷底的汀江,将江水染成了暗红色。
“撤回来!快撤回来!”汀雄看着眼前的惨状,心如刀绞。他没想到,土匪的防御如此坚固,联军还没真正踏上栈道,就已经死伤惨重。
联军将士狼狈地退到安全地带,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绝望。仅仅半个时辰,就有近两百人伤亡,其中不乏各个部落的青壮年骨干。三洲部落的三烈看着栈道入口处散落的尸体,其中有他仅存的一个侄子,他猛地拔出腰间的石刀,就要冲上去拼命,被汀雄死死拉住。
“三烈,冷静点!”汀雄低吼道,“现在冲上去,就是送死!咱们得想别的办法!”
就在这时,童坊部落首领童勇凑了过来。他的部落有一百五十人,擅长在山林中潜行。“汀雄首领,苦竹山虽然只有一条主栈道,但我听族里的老人说,山的西侧有一条隐秘的小路,是当年采药人开辟的,能直通山顶。不过那条路极其险峻,只能单人通过,而且布满了荆棘和陷阱。”
汀雄眼睛一亮:“有这种路?太好了!童勇,你带五十个擅长潜行的族人,从西侧小路绕到山顶,偷袭土匪的后方。我带着大部队在正面佯攻,吸引土匪的注意力。等你们得手后,放一把火为号,咱们前后夹击,定能攻破苦竹山!”
“好!”童勇立刻领命,挑选了五十个身手敏捷的族人,悄无声息地绕向苦竹山的西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