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岩洞深处的西陂部落,近来总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喧闹。不同于往日狩猎归来的欢庆,这份热闹里裹着几分躁动,像洞顶滴下的水珠,砸在石面上,溅起细碎却扰人的声响。
西陂河坐在部落中央最高的石台之上,石台上铺着整张的兽皮,柔软的绒毛蹭着他的脚踝。他手中握着一只打磨光滑的兽骨酒杯,杯壁上刻着简单的纹路,盛着琥珀色的野果酒——那是部落里的女人们用山间熟透的野莓和山葡萄酿的,入口带着微酸,后味却有几分甘甜。他指尖摩挲着杯沿,目光扫过台下,落在不远处那顶格外扎眼的兽皮帐篷上。
帐篷的缝隙里,断断续续飘出女人的啜泣声,偶尔还会被男人爽朗的笑声打断,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在喧闹的部落里显得格外刺耳。
“首领,您瞧,那三个曹溪来的女人!”西陂石快步走到石台边,微微弓着身子,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语气里带着邀功的意味,“都已经三天了,倒是比咱们想的要能扛。”
西陂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抬手将手中的兽骨酒杯递给身边侍立的女人——那女人穿着朴素的兽皮裙,眼神怯懦,双手接过酒杯时,指尖还有些微微颤抖。西陂河示意她给自己续满酒,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曹溪的女人性子确实韧,比上次从西城抢来的那些强多了。”他顿了顿,想起之前的事,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上次那些西城女人,才两天就蔫得像晒过的野菜,留着没用,扔了又可惜,最后只能让她们去后山挖野菜、拾柴火,也算没白养着。”
话音刚落,帐篷里的啜泣声突然变大了些,隐约还能听到女人带着哭腔。
西陂河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他朝着帐篷的方向提高了声音,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怒意:“别吵了!再敢哭哭啼啼的,就把你们扔到洞外喂狼!”
山洞外常有野狼出没,夜晚时分,狼嚎声能清晰地传到部落里,女人们早就听过那些令人胆寒的声音。听到西陂河的威胁,帐篷里的啜泣声顿时小了下去。
西陂河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还站在一旁的西陂石,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只是眼底多了几分期待:“南城的十个女人什么时候能送过来?我听说里面有两个是从西城带过去的,模样长得很标致,正好留在我身边伺候。”
“快了,首领!”西陂石连忙应声,生怕晚了一步惹得首领不快,“南城的南城虎已经选好了人,就等着咱们拿下东城,他立马就把女人送过来。”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对了首领,东城的东垣到现在还没松口,不肯拿粮食和牲畜换咱们的保护,要不要现在就带些人过去,把东城给灭了?”
西陂河却缓缓摇了摇头,手指轻轻敲着石台上的兽皮,眼神深邃:“不急。东城总共也就四百五十四个人,实力薄弱,早晚都是咱们囊中之物。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部落的粮窖守好。”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几分凝重,“昨天我让猎手去山边巡逻,回来的人说,龙硿洞的人最近有些不对劲,好像在偷偷跟西城的人接触,咱们得防着点他们搞小动作。”
西陂石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语气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龙硿洞的人?他们敢跟西城接触?首领您放心,我这就带些人手去龙硿洞,把他们的部落给烧了,让他们知道跟咱们西陂作对的下场!”
“不用。”西陂河端起刚续满酒的兽骨杯,抿了一口野果酒,语气里满是不屑,“龙硿洞的人加起来也就一千多,就算真跟西城联手,也不是咱们西陂的对手。等咱们灭了东城,再回头收拾龙硿洞也不迟。到时候,龙硿洞的女人、粮食、火种,全都是咱们的,现在没必要跟他们浪费力气。”
他放下酒杯,站起身,走到石台边缘,目光扫过部落里的人群,继续吩咐道:“对了,粮窖的守兵再增加五十人,日夜轮班,千万别让西城的人钻了空子。另外,把部落里所有的女人都集中到一起,锁在最里面的帐篷里,派人看着,别让她们跑了——要是真跟西城打起来,女人可是重要的物资,绝不能出岔子。”
西陂石连忙点头应下,语气恭敬:“属下这就去办,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开了,脚步匆匆,生怕耽误了首领交代的事。
西陂石走后,西陂河缓步朝着那顶围着壮汉的帐篷走去。围在帐篷外的壮汉们看到首领过来,纷纷收起脸上的戏谑,站直了身子,眼神里带着敬畏。西陂河没理会他们,伸手掀开了帐篷的帘子,一股混杂着汗水和恐惧的气息扑面而来。
帐篷里,三个女人蜷缩在地上,脸上满是泪痕,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眼神空洞,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看到西陂河进来,原本坐在一旁的五个壮汉连忙站起身,齐声喊道:“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