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过燕东部落的竹楼群。燕东部落位于永安联盟的东边,靠近桃源洞,竹楼依山傍水而建,周围种满了竹子和果树,看起来比其他部落要富庶一些。可只有在这里的女奴们知道,这片富庶的表象下,隐藏着怎样的肮脏和黑暗。
阿东跪在竹楼的厨房里,面前摆着一个巨大的陶盆,里面装满了米浆。她需要用竹勺将米浆均匀地舀在竹制的蒸笼里,蒸成薄薄的永安粿条。这是燕东部落首领——东,每日必备的食物,粿条要蒸得薄如纸,滑嫩爽口,若是蒸得厚了或者有一点粘连,等待她的便是滚烫的米汤浇在手上。
“动作快点!首领马上就要用晚膳了,要是误了时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厨房外传来了管事的呵斥声,阿东吓得浑身一颤,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她的手臂早已酸得抬不起来,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米浆里,泛起一圈小小的涟漪。
燕东部落有三百人,是永安联盟里人数较多的部落之一。东首领不像北那样残暴,也不像南那样贪婪,可他却有着更令人发指的癖好——他喜欢看女奴们互相残杀,以此取乐。每到月圆之夜,他都会挑选几个女奴,让她们拿着竹刀互相打斗,最后活下来的那个,才能得到一点食物,而死去的那个,就会被扔进竹林里,喂给竹鼠。
阿东曾经亲眼见过那样的场景。上个月的月圆之夜,东挑选了三个女奴,其中一个是西洋部落送来的阿洋。阿洋长得很瘦小,可她为了活下去,拼尽全力地挥舞着竹刀,最后虽然活了下来,却被砍断了一条手臂。可东并没有放过她,第二天就把她卖给了曹远部落的首领曹,听说曹最喜欢折磨残废的女奴,阿洋最后死得极其凄惨。
“阿东,把蒸好的粿条端到前院去,首领要和曹远部落的首领一起用膳。”管事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阿东端着盛着粿条的陶盘,小心翼翼地走出厨房。前院的竹榻上,东和曹正坐在一起,面前摆着几碟小菜,有飞桥莴苣、永安黄椒,还有安砂淮山。曹远部落有两百零六人,曹首领是个矮胖的男人,脸上总是带着油腻的笑容,可他的手段却极其残忍,据说他的竹楼地下室里,关押着十几个女奴,都是他从各个部落抢来的,用来满足他变态的欲望。
“东首领,你这里的永安粿条果然名不虚传,比我那里的好吃多了。”曹拿起一双竹筷,夹起一根粿条,放进嘴里,满意地咂了咂嘴。
东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站着的阿东:“这女奴的手艺还不错,要是曹首领喜欢,不如就把她送给你?”
曹的目光落在阿东身上,带着贪婪的笑意:“哦?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东首领果然够意思,不像那个南,上次我向他要一个女奴,他居然还跟我讨价还价。”
阿东的身体猛地一僵,手里的陶盘差点掉在地上。她知道,一旦被送给曹,等待她的将会是无尽的折磨。曹远部落的女奴,没有一个能活过三个月,她们要么被折磨致死,要么被当作玩物,最后被随意丢弃。
“怎么?你不愿意?”东注意到了阿东的异样,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阿东连忙低下头,不敢说话,只能用力地咬着嘴唇,任由恐惧和绝望在心里蔓延。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母亲是燕东部落的老女奴,去年因为年纪大了,手脚不方便,被东当作祭品,扔进了桃源洞的一线天里,说是“献给山神”。她还记得母亲被扔下去的时候,还在喊着她的名字,那声音凄厉而绝望,至今还回荡在她的耳边。
“不愿意也得愿意!”东的声音变得冰冷,“你们女奴的命,本来就是我们首领的,让你去哪里,你就得去哪里!”
曹哈哈一笑,伸手捏住阿东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不错,这脸蛋长得还挺标致,正好可以用来陪我喝酒。”他的手指粗糙而油腻,捏得阿东的下巴生疼,阿东强忍着泪水,不敢反抗。
就在这时,竹楼外传来了一阵骚动,伴随着卫兵的吆喝声和男奴们沉重的脚步声。东皱了皱眉,不耐烦地说道:“外面怎么回事?”
一个卫兵连忙跑进来,躬身说道:“首领,是去莲花山采野果的男奴们回来了,他们……他们只采回了半筐野果,还死了两个人。”
东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废物!一群废物!莲花山那么多野果,居然只采回半筐,还死了两个人?把带头的那个男奴给我带进来!”
很快,两个卫兵押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奴走了进来。那男奴名叫阿大,是大湖部落的人,大湖部落有两百零九人,去年因为没能按时缴纳贡品,被东带人洗劫了部落,男奴们都被抓来做苦役,女奴们则被瓜分殆尽。阿大的脸上布满了伤痕,衣服破烂不堪,裸露的手臂上还留着被野兽抓伤的痕迹,他的双腿微微颤抖,显然是受了重伤。
“首领,不是我们不尽力,”阿大跪在地上,声音沙哑地说道,“莲花山那边来了一群野熊,我们……我们根本打不过,有两个兄弟被野熊咬死了,剩下的人只能仓皇逃回来……”
“住口!”东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陶碗都被震得跳了起来,“一群没用的东西!连几只野熊都对付不了,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他站起身,从卫兵手里夺过一根竹鞭,朝着阿大的身上狠狠抽去。
竹鞭带着呼啸的风声,抽在阿大的背上,瞬间留下了一道深红色的血痕。阿大疼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发出一声惨叫,只能死死咬住嘴唇,任由竹鞭一下下地落在自己的身上。
阿东站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她认识阿大,去年阿大被抓来的时候,还试图反抗,结果被东打断了一条腿,从此就成了最苦最累的苦役。男奴们虽然不用像女奴一样被随意糟蹋,可他们却要做最繁重的活,打猎、采果、挖笋、建竹楼,稍有不慎就会被打骂,甚至被处死。
曹坐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嘴角还带着笑意,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戏。他拿起一根粿条,慢悠悠地吃着,说道:“东首领,别生气了,一群贱奴而已,打死了再换一批就是了。正好,明天我们可以一起去鳞隐石林那边打猎,听说那里有很多猎物,还能顺便看看风景。”
东这才停下手,扔掉手里的竹鞭,喘着粗气说道:“好,明天就去鳞隐石林打猎。不过这个废物,不能就这么轻易地饶了他。”他指了指阿大,对卫兵说道,“把他拖下去,关进竹牢里,不给饭吃,不给水喝,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卫兵们应了一声,拖着奄奄一息的阿大走了出去。阿大的身体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像一条红色的蛇,在青石板上蜿蜒。
阿东看着那道血痕,心脏像被紧紧攥住一样疼。她知道,阿大被关进竹牢,根本活不过三天。竹牢里阴暗潮湿,到处都是竹鼠和虫子,很多男奴被关进去之后,要么饿死,要么被竹鼠咬死,最后连尸骨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