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会当天,天还未亮,崇阳溪畔的祭台四周就已经聚集了十部落的人。奴隶们被铁链绑着,排成整齐的队伍,跪在祭台之下,他们的头颅低垂,裸露的背上布满了鞭痕,那是常年劳作和惩罚留下的印记。首领们则站在祭台的两侧,穿着各自部落最尊贵的服饰,目光复杂地望向祭台顶端的茶木图腾柱。
阿崇穿着一身熊皮铠甲,腰间别着石斧,手中握着一根用茶木和青铜制成的权杖,那是十盟首领的象征。他一步步走上祭台,沉重的脚步声在青石板上回荡,像一声声惊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阿安跟在他身后,手中握着茶木法杖,脸上带着肃穆的表情。
祭台之下,阿新和阿丰站在一起,目光紧紧盯着阿崇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阿武和阿夷站在他们不远处,手中握着石刀,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五个小部落的首领则站在最外围,脸上满是紧张,目光在阿崇、阿新和阿武之间来回扫视。
阿崇走到祭台顶端,转过身,目光扫过台下的十部落众人,声音带着冰冷的威严:“今日,是武夷十盟的盟会,也是祭祀山神的日子。”他抬手指向茶木图腾柱,“山神庇佑我们十部落,让我们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收获茶叶和粮食。现在,各部落献上贡品和祭品,感谢山神的恩赐!”
随着阿崇的话音落下,各部落的奴隶们开始将贡品抬上祭台。崇安的奴隶抬着最好的武夷岩茶,新丰的奴隶抬着香气浓郁的肉桂,武夷的奴隶抬着岩缝中采摘的水仙,星村的奴隶抬着松烟香浓郁的正山小种,兴田的奴隶抬着饱满的稻谷,五夫的奴隶抬着鹿皮和少量茶叶,上梅的奴隶抬着带着梅花香的茶叶,吴屯的奴隶抬着兽皮和猎物,岚谷的奴隶抬着带着兰花香的茶叶,洋庄的奴隶抬着鱼干和少量茶叶。
贡品堆积在祭台之上,像一座小山,茶叶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与奴隶们身上的汗臭味、血腥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而复杂的气息。
接下来,是献祭环节。各部落的奴隶们将祭品——三名奴隶和两名女奴,推到祭台之下。这些奴隶大多是从山外掳来的,也有一些是部落内部犯了错的族人,他们的眼中满是绝望,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
阿安走到祭台边缘,手中的茶木法杖指向天空,口中念着古老的咒语:“山神在上,今日我们献上贡品和祭品,愿山神庇佑武夷十盟,风调雨顺,茶叶丰收……”
就在阿安念诵咒语的时候,阿丰突然向前一步,大声说道:“阿崇首领,武夷部落的贡品不对!”他的声音带着怒意,目光指向武夷部落的贡品,“他们今年的贡茶,根本没有缴足三成,这是对山神的不敬,也是对十盟首领的违抗!”
阿崇的目光冷了下来,看向阿武:“阿武,他说的是真的?”
阿武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目光坚定地看着阿崇:“阿崇首领,今年旱情严重,武夷部落的茶叶收成不好,实在缴不出三成贡茶。我请求首领减少贡茶份额,等明年收成好了,我们一定补足!”
“减少份额?”阿崇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十年前的盟誓,你都忘了吗?十部落必须服从崇安的指令,谁也不能例外!”他抬手指向阿武,“来人,把阿武绑起来,作为对武夷部落违抗指令的惩罚!”
随着阿崇的话音落下,几名崇安部落的勇士立刻冲了上去,想要绑住阿武。就在这时,阿丰突然大喊一声:“住手!”他拔出腰间的青铜短刀,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寒光,“阿崇,你凭什么随意惩罚武夷部落的首领?十盟之首不是你一人的天下,我们新丰部落第一个不服!”
阿新也向前一步,手中握着青铜短刀,目光冰冷地看着阿崇:“阿崇,你连年增加贡茶份额,抢夺各部落的奴隶和女人,早就引起了众怒。今日,我们就要废黜你的首领之位,重新选出十盟之首!”
“废黜我?”阿崇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无尽的嘲讽,“就凭你们新丰和武夷?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他猛地举起手中的权杖,大声喊道:“崇安的勇士们,给我杀!谁敢反抗,格杀勿论!”
随着阿崇的话音落下,一百多名崇安部落的勇士立刻拔出石刀和青铜短刀,冲向新丰和武夷的人。阿丰和阿新也不甘示弱,大喊道:“新丰的勇士,跟他们拼了!”“武夷的兄弟,为了部落,杀啊!”
瞬间,祭台之下乱成了一团。刀光剑影,鲜血飞溅,惨叫声、厮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崇阳溪畔的宁静。茶叶的香气被浓郁的血腥味掩盖,原本肃穆的祭台,瞬间变成了残酷的战场。
阿夷手持石刀,跟在阿武身边,奋力抵抗着崇安部落的勇士。她的手臂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滴落在地上,与泥土混合在一起。她看到一名武夷部落的勇士被崇安的人一刀刺穿胸膛,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眼中满是不甘和绝望。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怒火,手中的石刀挥舞得更快,每一刀都带着必死的决心。
五个小部落的首领们吓得脸色苍白,纷纷后退,想要避开这场厮杀。阿星拉着阿村,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目光紧张地看着战场:“阿村,你看,崇安的勇士太厉害了,新丰和武夷根本不是对手。”
阿村的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阿兄,我们怎么办?要是崇安赢了,会不会迁怒于我们?”
“不会的。”阿兴也躲到了大树后面,脸上带着一丝庆幸,“我们没有参与反抗,只要乖乖缴足贡品,阿崇首领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阿吴握着石刀,眼中满是怒火,想要冲上去帮忙,却被阿屯拉住了:“阿兄,别冲动!我们吴屯只有九十五人,冲上去就是送死,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阿吴狠狠地瞪了一眼战场,不甘心地放下了石刀。他知道阿屯说得对,在这场实力悬殊的厮杀中,他们的反抗毫无意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鲜血染红这片土地。
战场上,崇安部落的勇士越来越勇猛,新丰和武夷的人渐渐抵挡不住了。阿丰的手臂被砍伤,鲜血直流,他的动作越来越迟缓,眼看就要被崇安的勇士砍倒。阿新想要去救他,却被几名崇安的勇士缠住,根本无法脱身。
阿武的身上也布满了伤口,他的体力渐渐不支,手中的石刀越来越沉重。他看到阿夷被一名崇安的勇士逼到了祭台之下,眼看就要被砍倒,心中涌起一股绝望。他猛地大喊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冲向那名崇安的勇士,想要保护阿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