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崇首领。”阿武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今年岩茶的长势不好,岩缝里的茶树只采了往年的一半,贡茶的份额,我们最多只能出五成。”
“五成?”阿丰猛地站起身,青铜短刀出鞘一半,寒光闪烁,“阿武,你是不是忘了去年是谁帮你们打退了山匪?现在让你们缴贡茶,你竟敢讨价还价?”
阿夷挡在阿武身前,目光坚定地看着阿丰:“山匪是十部落共同的敌人,我们武夷部落也出了力。可今年的旱情你们也看到了,崇安溪的水都快干了,奴隶们连饭都吃不饱,哪里还有多余的茶叶缴贡?”
阿崇的目光落在阿夷身上,她的皮肤是健康的蜜色,五官精致,是十部落中出了名的美人。他的喉结动了动,心中涌起一股燥热——在这个奴隶社会里,首领们拥有对所有女人的支配权,无论是部落的贵族女子,还是掳来的奴隶,只要他们想要,就能随意占有。阿夷的倔强,像一株生长在岩缝里的茶树,越是坚韧,就越让他想要征服。
“阿夷,”阿崇的声音放缓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知道武夷部落的难处。”他走到阿夷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指尖触到她细腻的皮肤,“只要你愿意留在崇安部落,做我的女人,武夷部落今年的贡茶,我可以减半。”
阿夷的身体僵住了,眼中闪过屈辱和愤怒。她猛地偏过头,避开阿崇的手,声音带着颤抖:“首领,我是武夷部落的采茶女首领,不是任人摆布的奴隶!”
“奴隶?”阿崇冷笑一声,目光扫过盟厅角落的女奴,“在这片土地上,除了首领,所有人都是奴隶。”他的手猛地抓住阿夷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你要么留下,要么武夷部落不仅要缴足三成贡茶,还要多献五名奴隶——包括你身边的阿武。”
阿武猛地拔出腰间的石刀,刀刃对着阿崇,眼中满是怒火:“阿崇,你敢动阿夷,我武夷部落就算拼尽全力,也要和你崇安部落拼了!”
“拼了?”阿新突然笑了起来,他站起身,走到阿武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武,你以为凭武夷部落四百二十二人,能打得过崇安和新丰的联手吗?”他的目光转向阿崇,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不过,阿崇首领,你想要阿夷,也得问问我们新丰部落的意见。十盟的事,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阿崇的目光在阿新和阿武之间流转,火塘的火焰跳动着,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十部落虽然以崇安为首,但新丰和武夷的势力都不容小觑,若是他们联手反抗,崇安部落就算能赢,也会元气大伤。
“好。”阿崇松开阿夷的手腕,她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红痕,像一道耻辱的印记,“今年的盟会,就定在七天后,崇阳溪畔的祭台。”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四人,声音带着冰冷的威严,“十部落的首领都要到场,带上贡品和祭品。到时候,我们再商量贡茶的份额——还有,阿夷的归属。”
阿新和阿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甘,却也只能点头答应。在这片赤土之上,权力就是一切,而阿崇手中的权力,暂时还无人能撼动。
盟厅外的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木窗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地上的茶汤痕迹上,像一滩凝固的鲜血。阿安走到阿崇身边,低声道:“首领,新丰和武夷心怀不满,恐怕会在盟会上闹事。”
阿崇看着窗外的茶田,奴隶们还在弯腰采摘新芽,铁镣的声音远远传来,像一首永不停歇的哀歌。“闹事也好。”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正好让他们看看,违抗崇安部落的下场。”他抬手拿起火塘边的陶碗,将剩下的茶汤一饮而尽,茶汤的烟熏味在口中散开,带着一丝苦涩,也带着一丝嗜血的甘甜——在这个黑暗的奴隶社会里,只有强者,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而弱者,只能像茶叶一样,被随意揉捏、烘烤,最终成为强者口中的饮品。
七天后的盟会,注定不会平静。崇阳溪畔的祭台,将见证鲜血与欲望的交织,也将见证武夷十盟最黑暗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