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齐声应下,各自行动去了。练寯站在原地,望着忠信部落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她本以为,推翻南浦和河滨后,浦城十九部能迎来和平,却没想到,人心的黑暗,远比奴隶社会的压迫更难铲除。
午时一到,阿忠果然准时来到了仙阳部落的议事堂。他穿着一身崭新的粗布衣裳,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眼神却在不经意间扫过议事堂的四周,似乎在探查情况。
“练夫人。”阿忠躬身行礼,“不知今日召集我来,有何事吩咐?”
练寯坐在主位上,神色平静:“今日叫你来,是想将南浦囤积的灵芝分给各部落。忠信部落种植灵芝多年,这些灵芝交给你,再合适不过。”
她拍了拍手,两个战士抬着一个木盒走了进来,打开木盒,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十几株饱满的灵芝,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阿忠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灵芝是浦城“三宝”之一,不仅能入药,更是珍贵的交换品,若是能得到这些灵芝,他就能联合更多的部落,推翻练寯的统治。
“多谢练夫人厚爱。”阿忠伸手就要去拿木盒,却被练寯拦住。
“慢着。”练寯的声音突然变冷,“阿忠,你可知罪?”
阿忠的手猛地一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练夫人,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练寯站起身,一步步走到阿忠面前,目光如刀,“莲塘的稻田被踩坏,丹桂林被烧毁,水北街的酸枣糕作坊被毁,古楼的薏米被抢……这一切,都是你勾结南浦、河滨的余孽和濠村的阿濠干的,你还敢说不明白?”
阿忠脸色惨白,猛地后退一步,想要辩解,却见阿临带着几个战士走了进来,身后还押着两个浑身是伤的人——正是南浦的余孽!
“阿忠首领,别来无恙啊。”其中一个南浦余孽冷笑一声,“你答应我们,只要毁掉浦城的物产,就让我们重新掌控南浦部落,现在怎么不敢认了?”
阿忠看着眼前的一切,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狡辩。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匕首,朝着练寯扑了过去:“练寯,你别想好过!浦城的天下,本该是我的!”
练寯早有防备,侧身避开,青铜剑瞬间出鞘,剑光一闪,阿忠的匕首就被挑飞。阿石带着战士们立刻冲了进来,将阿忠死死按住。
“阿忠,你勾结外敌,破坏部落联盟,罪该万死!”阿石怒吼着,就要动手杀了阿忠。
“等等。”练寯拦住阿石,眼神复杂地看着阿忠,“阿忠,你为何要这么做?南浦和河滨欺压各部落多年,你难道忘了,忠信部落也曾被他们抢走多少奴隶和粮食吗?”
阿忠挣扎着抬起头,眼中满是嫉妒和不甘:“凭什么?凭什么你练寯能当首领?仙阳部落不过两百五十人,凭什么能统领十九部?我忠信部落种植灵芝和薏米,为浦城立下多少功劳,却要屈居人下!我不甘心!”
练寯看着他扭曲的脸,心中叹了口气。原来,一切的根源,不过是人心的贪婪和嫉妒。她挥了挥手:“把他关起来,等各部落首领到齐,再当众处置。”
战士们押着阿忠离开后,议事堂里终于恢复了平静。阿临看着练寯疲惫的脸色,轻声道:“练夫人,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下吧。”
练寯摇了摇头,目光看向窗外。远处的田地里,莲塘的族人正在补种稻苗,水北街的作坊也已经开始重建,古楼的薏米也被阿石夺了回来。虽然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但浦城平原的生机,正在一点点恢复。
“阿临,你去通知各部落首领,三日后在仙阳部落召开议事大会,不仅要处置阿忠,还要商量如何重建浦城的物产,让所有族人都能过上好日子。”练寯的声音虽然疲惫,却带着坚定的力量。
阿临躬身应下,转身离开了议事堂。练寯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丹桂林,焦黑的树干上,已经冒出了嫩绿的新芽。她知道,只要人心不散,浦城十九部一定能度过难关,打破奴隶社会的黑暗,迎来真正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