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星低着头,盯着自己脚下崭新的白色运动鞋,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行了,我去练琴了。”秦耀辰像是完成了一项任务,轻松地转身,对着哥哥们微微颔首,“大哥,三哥,我先过去了。”
不一会儿,悠扬的钢琴声便从二楼的琴房流淌下来,弥漫在偌大的宅邸里。
陆寒星也讷讷地跟哥哥们道了别,转身上楼。走到二楼时,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在了琴房门口。房门没有关严,留着一条缝隙。他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里面秦耀辰挺拔优雅的背影,看着他那双在琴键上灵活飞舞的手,眼神复杂,混合着向往、羡慕和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他在门口站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一步一步地挪上三楼,回到那个有保镖看守的房间。身后的保镖始终如影随形,在他进入房间后,轻轻关上了门,也隔绝了外面美妙的琴声。
客厅里,秦承璋将陆寒星在琴房门口驻足凝望的一幕尽收眼底。他抿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问秦冠屿:“看他的样子,是想学钢琴?”
秦冠屿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想学钢琴?先把咱们秦家的规矩学明白再说吧!不过嘛,年纪还小,学门乐器倒也不是坏事,正好改改他身上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底层痞气。”他话锋一转,带着点嘲弄,“但是大哥,我得先给您浇盆凉水。据我观察,这小子,五音不全,可能压根儿就不是学音乐的料。”
“他和耀辰不是双胞胎吗?”秦承璋有些疑惑,双胞胎在天赋上通常会有相似之处。
“双胞胎也有差别的啊!”秦冠屿嗤笑一声,“您看他们俩,虽然相貌几乎一样,可那气质,根本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云泥之别!”
秦冠屿忽然想起一事,正色道:“对了哥哥,负责看守他的保镖首领,前几天汇报了一件有点奇怪的事。”
“什么事?”秦承璋立刻来了兴趣,他对探究陆寒星模糊不清的过去一直很上心。
“说是前几天押送他回来时,高速上遇到事故堵车,他下车透气。保镖好像看到他和人群里的一个人……像是熟人。”
“哦?”秦承璋坐直了身体,“什么样的人?”
“那保镖首领说,当时人山人海的,隔得又远,看不清样貌,也不知道是男是女。”秦冠屿回忆着汇报内容,“但他很肯定地说,看到五少爷和那个人,似乎用很快的手势交流了几下,像是在打什么暗号。”
“手势密码?”秦承璋眼神一凛,“看得懂他们交流的内容吗?”
“看不懂。那手势很怪,不是常见的任何一种手语,速度又快,一闪即逝。”
“哎……”秦承璋有些失望地靠回沙发背,“刚有点线索,又断了!”
“大哥你着什么急?”秦冠屿倒是很淡定,“人只要在我们手里,不让他跑了,真相大白那是迟早的事。”
“可是老爷子那边……”秦承璋压低了声音。
“老爷子怎么样?又说什么了?”
“上次他私藏刀具的事,老爷子对他意见很大。私下里盘算着,等风头过去,找个由头把他扔到国外去眼不见为净。”
“这个老顽固!”秦冠屿低声骂了一句。
“谁让咱们这个五弟‘太厉害’,过去又成迷呢。”秦承璋语气幽幽,“老爷子不喜欢无法掌控的人和事。”
秦冠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就趁着过年,好好让五弟‘表现表现’。只要他表现得足够‘乖巧’,足够‘感恩’,足够‘融入’,老爷子那边,也不是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嗯。”秦承璋微微颔首,目光再次投向三楼的方向,深邃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