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校园,寒风料峭,光秃的枝桠在灰白的天幕下微微颤抖。陆寒星被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一左一右地“护送”着,与其说是行走,不如说是一种无声的押解。他的每一步都显得僵硬,低垂的视线落在自己脚上那双运动鞋上,试图隔绝外界的一切。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是那位代班的数学老师,抱着教案,脸上带着晨起的些许困倦。
“陆寒星?”老师停下脚步,有些诧异地看了看他,又瞥了一眼他身旁气势迫人的保镖,“你这么早来学校干嘛?我记得你上午没课啊。”
这句话像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穿了陆寒星勉强维持的平静。他感觉自己的心猛地一沉,犹如瞬间坠入了万丈冰窖,连呼吸都带着僵硬的寒意。 他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不等他反应,身旁那个主导一切的男人发出了短促而冰冷的轻笑。
“哦?”男人语调微扬,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有意思。”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刮在陆寒星身上。“赶紧的,”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把衣服换回来!”
陆寒星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他沉默地、几乎是机械地动手,脱下身上的黑色运动帽和同色棉服,递给了旁边一个叫刘畅的男孩。然后,他接过刘畅递来的那件显眼的白色棉服,默默地穿上。纯白的颜色在他身上,仿佛不是温暖,而是一种无形的标签和枷锁。
就在这时,那位好心又不明就里的代班老师从教室里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好奇张望的学生。老师笑着打圆场:“哎,别急着训孩子嘛。有个好消息,陆寒星昨天通过了跳级测试,非常优秀!他现在应该是上下午的课了,可能是记错时间了。”
男人的目光再次落到陆寒星身上,这一次,审视的意味更浓,仿佛在掂量这个“意外”背后是否藏着别的心思。陆寒星只觉得那目光如有千斤重,让他脖颈酸痛,头低得下巴几乎要戳到锁骨。
“你是他……?”老师试探着问男人。
“哥哥。”男人回答得干脆利落,声音里不带丝毫温情。
果然!
这两个字在陆寒星脑海里炸开。他低着头,感觉心脏不是在被刀割,而是被一把钝刀反复地、缓慢地切割着,痛楚清晰而绵长。所有的猜测都被证实了——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偶然出现,他是被秦冠屿专门召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撬开他的嘴,从他这里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代班老师似乎察觉到气氛的异样,他温和地拍了拍陆寒星紧绷的肩膀,试图缓和:“陆寒星是个很难得的好苗子,家里人多关心是好事,但也别盯得太紧了,孩子也需要空间。”这善意的劝慰在此刻听来,更像是一种残酷的对比。老师最后补充道:“你的新教材就在教研室桌子上,一会儿记得去拿。”
陆寒星喉咙滚动了一下,用了极大的力气,才从几乎僵住的声带里挤出一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