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且下去吧。”
谢展元知道柳菡儒是个聪明人,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她心中自有思量也用不着他费神嘱咐,点了点头也不再看她。
直到院中仅剩陈玉琼与他二人时,他才语气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今日为了见我竟然闹成这样子,哪里还有半点高门贵女的庄娴雅致,剑举了这么久手不酸?”
陈玉琼放下手中长剑,一边抬步走向院中的石凳一边揉着酸涩的右手,神色坦然未见半点心虚道:“若不闹大些又如何出得了芙蓉院的门,更何谈闯入慎王重兵把手的内院。”
谢展元听到她被关进芙蓉院,上前的步伐顿了顿,夜色遮住了他的情绪,目光触及桌上寒剑,伸手抓过随手扔在眼不见的角落。
“好端端的你闯我院子做什么,还用作出用性命要挟的蠢事。”
陈玉琼目光落在他身上披着的夜行衣,轻叹一声道:“若当真是好端端的,慎王殿下又为何在王府中如此着装?”
谢展元并不想她掺和进来,厉声打断她的话:“这些事情不是你一个闺中小姐该管的,你逾矩了。”
“慎王殿下错了,我此番前来便是想要规劝殿下莫要因一时冲动,冒天下之大不韪,铸成大错的。”
谢展元对上她坚定的眼眸,嘴角翻出一抹冷笑:“酿成大错?”
“什么大错?”
“从一开始我们不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么?琼儿你我一路都是这么过来的,你是最能理解本王之人,缘何今日会说出此等荒唐之话。”
陈玉琼想起他们小时候在家族的期望和贵妃的强压下抱团取暖互相救赎的日子,心一下子像是被狠狠攥了一把,隐隐泛出痛楚,长袖下的十指掐的发白。
“正是因为我懂得殿下的处境,所以才不愿殿下一错再错,最后作茧自缚将自己困死在自己筑起的绸网之中,被悔恨吞噬。”
“哈哈哈……好一个作茧自缚,一错再错,陈玉琼你在这里劝导我,可能规劝你父亲?可能阻止我母妃?!”
谢展元一下子戳中了双方心中的伤疤,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们二人在外人面前身份高贵、地位尊崇,可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