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守业捋了捋不存在的须发,沉声吩咐道:“你且传她进来回话。”
“是。”那官兵拱手回应,快步退出殿外,沉声示意白芷道:“姑娘,大人传你问话,你若好生认错大人想来会从轻.....”
他规劝之语未尽,白芷已经朝他微微示意抬步走了进去,只徒留他轻叹一声:“当真是个怪人,这年头想当个好人也不易啊——”
白芷走进殿中,神情冷淡地朝端坐在座位上一脸肃穆的韩守业福了福身,并未言语只抱着小灰兔悠悠立在一旁等待他的问话。
“堂下女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且报上名来。”
“大人,我是来应征医者的,若是入围选上留下姓名也未迟,若是没被选上那同之前的走个过场的过客又有何区别,于大人而言不过过耳,又岂有留下姓名之必要?”
韩守业也不介怀,反倒来了兴致,唇角微扬语气依旧严肃:“姑娘同之前前来应招之人确是不同,姑娘可知这私自揭下皇榜是杀头大罪?”
白芷冷淡一笑:“我揭下皇榜是因皇帝的病我能治,既然能治又何须再寻医者?”
“姑娘连陛下的面都未见过又如何断言说能治好陛下的病症,此举是否太过鲁莽了些,若是姑娘落选了,那么就算念及姑娘是无心之举,这五十庭杖怕是躲不开的。”
韩守业见眼前姑娘虽神情冷淡却并不像是意气用事的莽撞之人,心中兀自计较,难不成当真是有惊天的本事?
白芷轻笑一声,清冷的眼眸中满是笃定,并不给自己留半点余地:“哼,莽撞?我既敢揭下这皇榜那就是笃定了能救,若当真落选了,大人也不必为我寻什么开脱之词寻求什么轻判之法,我甘愿受死刑。”
“好,姑娘好气魄!”
白芷的话让韩守业为之一震,心中熄下的热血一下子似乎又重燃了,赞叹道:“少年当有凌云志,想来当时如此!”
“也罢。”
韩守业从一堆政务公文中霍然起身,官袍一挥,朗笑道:“本官就随你一同去黄院判那里走上一遭,也亲眼瞧瞧姑娘的医术是否当真能将自己从这困局中解救出来。”
“……”
白芷睨了他一眼,并未言语,神色无悲无喜,抬步同他一道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