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啊啊啊——!”
他发出了超越极限痛苦的、仿佛来自灵魂本源的嘶吼!身体剧烈颤抖,皮肤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暗金色的血液从中渗出!双眼、口鼻、耳朵……七窍之中喷涌出的不再是普通的血液,而是混杂着法则碎片和毁灭性能量的光流!
“稳住!引导连接!感知‘源血’!”伊丽莎白的厉喝在无尽的混沌轰鸣中显得如此微弱,却又如此清晰地传入他几乎崩散的意识。
江淮死死咬着牙,凭借着非人的意志和在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韧性,强行在这信息的狂潮中维持着一丝清明!他不再试图去“理解”或“对抗”,而是像在影流尖塔那样,将自己化作一个纯粹的“通道”,一个“共鸣器”!
他引导着体内那沸腾的、源自“源血碎屑”的力量,使其频率与那涌入的、更加磅礴的本源力量尽可能同步!他放弃了对身体大部分区域的控制,将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了“连接”与“感知”上!
痛苦依旧,毁灭依旧。
但在那无尽的混沌与狂暴的信息流深处,他凭借着手臂上那被“门”所标记的纹路,凭借着他这把“钥匙”独特的资质,终于……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古老、无比精纯的“气息”!
那气息,如同沉睡巨兽的呼吸,带着创造万物的生机,也带着终结一切的寂灭。它隐藏在无尽混沌的最深处,是所有“嬗变”的起点与终点!
“源血之泉”!他感知到了!
他试图将这丝感知,如同风中残烛般的信号,传递出去……
成功了!
他感觉到,伊丽莎白那庞大的意志,如同精准的探针,瞬间锁定了这丝微弱的信号!
然而,也就在这成功的刹那——
那沉睡的“源血之泉”气息,似乎因这外来的“叩击”与“窥探”,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小的……涟漪。
仅仅是这一丝涟漪,透过江淮这个“通道”放大后,却化作了更加恐怖的反冲!
“噗——!”
江淮猛地喷出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片和暗金光芒的血液,整个人如同被无形巨锤击中,向后倒飞出去!双手与“水膜”的连接被强行撕裂,那暗金色的纹路瞬间黯淡下去,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
“江淮!”
伊丽莎白惊怒的声音响起,她周身的能量猛地爆发,强行稳定住剧烈震荡的“门扉”锚点,同时分出一股力量托住了倒飞的江淮。
洞窟内,能量的狂潮缓缓平息,但那片“水膜”之后的混沌,似乎比之前更加活跃了一些,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这次大胆的“叩击”,从永恒的沉眠中……惊醒了一瞬。
江淮重重地摔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意识在彻底黑暗的边缘徘徊。他最后的感觉,是伊丽莎白瞬间出现在他身边,冰冷的手指快速检查着他的状况,以及她那带着难以言喻复杂情绪的、低不可闻的自语:
“……连接建立……方位确认……但是……”
后面的话语,他已无力听清。
无尽的黑暗吞噬了他。
第一次“门扉叩击”,以惨烈的代价,取得了部分成功,但也似乎……惊动了门后那不可名状的伟大存在。
而作为“钥匙”的江淮,其命运,也因此被推向了一个更加未知、更加危险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