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我都默默承受着。白天,我是那个冷静指挥、稳定军心的老板和维权者;晚上,我是那个耐心细致、温柔陪伴的恋人和看护者。两种角色,两种压力,在我身上交织,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精力。
只有在深夜,当他终于安稳睡去,我才能靠在病房的椅子上,获得片刻的喘息。看着窗外城市的灯火,无边的疲惫和孤独感会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我好想找个肩膀靠一靠,好想有个人能替我分担一些。但我知道,现在不行。陈默需要我,省城店需要我,我必须撑住。
陈默爸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们尽可能地帮我分担照顾陈默的工作,劝我多休息。他妈妈更是变着法子给我炖汤补身体,说我瘦得太厉害。
“薇薇,辛苦你了。”他妈妈拉着我的手,眼圈泛红,“小默能有你,是他的福气。”
“阿姨,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摇摇头。这不是辛苦,这是责任,是爱。
这天,陈默做完康复训练后,显得格外疲惫,很快就睡着了。我坐在床边,看着他沉睡中依旧微蹙的眉头,忍不住伸手轻轻抚平。
手机震动,是张律师发来的消息。警方对落网嫌疑人的审讯取得了突破,其中一人在强大的心理压力和确凿的录音证据面前,心理防线崩溃,初步承认是受“味之源”公司一个经理的直接指使,目的是“教训”我们,让我们撤诉。虽然还没直接咬出钱富贵,但距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同时,法院那边,由于我们不断提交新的证据,包括省城店被骚扰,对方拖延战术的效果大打折扣,正式开庭的日期基本确定在了下个月。
是好消息。我深吸一口气,将手机放回口袋。
至少,前进的方向是清晰的。法律和正义,终将站在我们这一边。
我俯身,在陈默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快点好起来,”我低声说,“我们一起,看着那些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然后,回家。”
他似乎在睡梦中有所感应,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
我知道,前路依然艰难,负重依然如山。但只要手还牵着,心还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什么坎是过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