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页的轴承磨损了,而且门框有点下沉。”他忽然开口,精准地说出了问题所在,“只换合页效果不大,需要把门框也校正一下,或者垫个垫片。”
小辉惊讶地抬起头:“您...您还懂这个?”
陈默表情没什么变化:“以前做独立餐厅探店时,经常需要自己动手维修一些小设备。略懂。”
我和小辉面面相觑。这个美食评论家的人设是不是有点过于丰富了?从食材到财务再到木工维修?还有啥是他不会的?
就在这时,后院传来我妈惊喜的声音:“哎呀!这雨下得及时!我刚晒的干豆角差点忘了收!还好没淋透!”
陈默闻言,目光透过厨房门,看向后院屋檐下挂着的一串串干豆角,忽然问:“这是自己晒的?用的是本地白不老豆角?”
“对啊!”我妈笑着拎着一串进来,“自己晒的干净,味道也醇。陈先生感兴趣?”
陈默走上前,仔细看了看豆角的成色,甚至还拿起一根闻了闻,点了点头:“色泽和香气都很正。晒制时加了少许苏打水浸泡?这样更能保持翠绿和爽脆口感。”
我妈惊呆了:“哎呦!陈先生您真是行家!这都知道!老法子了,现在年轻人都不爱弄这些了!”
我看着陈默和我妈就着干豆角的晒制方法聊得热火朝天,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这家伙,明明是一副高冷禁欲、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怎么对这些柴米油盐、甚至有点“土”的民间智慧如此门清?
雨渐渐小了,阳光从云层缝隙里透出来。
陈默看了看时间,似乎准备告辞。临走前,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随身带着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牛皮纸文件袋,递给我。
“这是什么?”我疑惑地接过。
“一份我之前整理的,关于本地特色食材小型加工与储存的笔记,或许对你做‘每日限定’有点参考价值。”
我捏着那厚厚的文件袋,愣住了。
“陈先生...这太麻烦你了...”我有点手足无措。
“不麻烦。废弃资料整理而已。”他推了推眼镜,移开目光,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走了。”
说完,他撑开伞,步入了雨后天青色的街道,背影清瘦挺拔,很快就消失在巷口。
我抱着那沉甸甸的文件袋,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暖又麻。
“废弃资料”?骗鬼呢!那笔记的墨迹看起来都像是新打印的!
这个陈默...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一边毒舌得让你怀疑人生,一边又默默观察着你需要什么,然后精准地、用最不经意的方式“投喂”过来。
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不过,这种感觉...好像还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