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李特忍不住笑了。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沉迷于这种强烈的反差感——舞台上引爆全场的摇滚明星,私底下会因为找到一张老唱片而开心得像个小女孩。他伸手,帮她理了理因为兴奋而有些凌乱的金色长发。
“行啊,晚上看看你的声音能不能再高一个度。”
在唱片店消磨了一个多小时,两人抱着好几张黑胶唱片出来。外面的狗仔队依旧敬业地守着。艾薇儿又看中了路边一个印第安老人卖的手工编织围巾摊。她拿起一条亮黄色的,不由分说地套在李特脖子上,然后退后两步,歪着头打量。
“嗯……酷!就是跟你这身‘我刚从健身房出来’的打扮有点不搭。”她一本正经地点评。
李特扯了扯脖子上毛茸茸的、颜色扎眼无比的围巾,感觉呼吸都困难了点:“我说,这颜色是不是太嚣张了?戴着这玩意儿上场,对手都不用看球,直接朝这移动的香蕉传球就行了。”
“少废话,戴着!”艾薇儿霸道地命令,然后自己也挑了一条紫色的,在脖子上绕了几圈,“情侣款,懂吗?这叫宣誓主权。”
看着橱窗玻璃反射出自己这身莫名其妙的混搭造型,以及身边得意洋洋、像只偷到小鱼干的猫一样的艾薇儿,李特认命地掏出了钱包。他已经能想象到,明天训练时,那帮家伙会怎么拿着这张照片笑话他了。
就在他们付完钱,准备离开时,旁边一个街角传来一阵喧闹。似乎是一个剧组正在拍摄。人群被拦在外面,好奇地张望着。李特和艾薇儿也被吸引了目光。
凑近一看,原来是热门美剧《老爸老妈的浪漫史》正在这里取景。扮演泰德·莫斯比的乔什·拉德诺和扮演巴尼·斯廷森的尼尔·帕特里克·哈里斯正站在布置成圣诞街景的镜头前。导演似乎对某个走位不太满意,喊了暂停。
就在这时,眼尖的尼尔·帕特里克·哈里斯首先注意到了人群边缘那两个显眼的身影,他夸张地挑了挑眉,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乔什·拉德诺。紧接着,整个剧组的人都看了过来,现场响起一阵压抑着的惊呼和窃窃私语。导演也注意到了骚动,顺着目光看来,眼睛瞬间亮了。
他快步穿过人群,热情地伸出手:“李特先生!拉维尼小姐!哇哦,真是意想不到的惊喜!我是《老爸老妈的浪漫史》的导演。不知道二位有没有兴趣客串一下?就一个镜头,作为泰德和巴尼背景里走过的路人情侣,绝对会是我们这部剧的经典彩蛋!”
李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拒绝,客串情景喜剧?这画风有点太跳跃了。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艾薇儿已经兴奋地跳了起来:“客串《老爸老妈的浪漫史》?太棒了!李特,就一个镜头,多酷啊!以后我们就能在电视上看到自己了!”
看着艾薇儿眼里闪烁的、不容拒绝的兴奋光芒,又瞥了瞥周围越聚越多、明显更加激动的狗仔和粉丝,李特知道今天这“纽约一日游”是注定要载入史册了。他无奈地笑了笑,揽住艾薇儿的肩膀,对导演点了点头:“好吧,反正今天已经被拍了个底朝天,不差这一个镜头了。需要怎么做?”
于是,在不久后播出的《老爸老妈的浪漫史》某一集里,当泰德和巴尼在圣诞夜的纽约街头进行标志性对话时,眼尖的观众会在他们身后的街角,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李特围着一条极其扎眼的亮黄色围巾,艾薇儿亲密地挽着他的手臂,两人像所有普通又幸福的情侣一样,说笑着走过镜头,融入了纽约圣诞夜的灯火与人流之中。艾薇儿还调皮地对着主镜头的方向,快速做了个鬼脸。
拍摄结束,婉拒了剧组一起喝一杯的邀请,两人在保安的帮助下,终于艰难地摆脱了大部分追踪,坐进了返回李特公寓的车里。
车内瞬间安静下来,与外面的喧嚣隔绝。纽约冬日的阳光透过车窗,在两人身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艾薇儿踢掉板鞋,毫无形象地蜷缩在宽大的座椅里,把头靠在李特肩膀上,摆弄着今天买的那些唱片和那条紫色围巾,轻声说:“今天……开心吗?”
李特低头,看着她卸去部分舞台锋芒后略显慵懒的侧脸,鼻尖萦绕着她头发上淡淡的、带着点叛逆气息的香水味。他伸手,将她整个人更紧地搂进怀里,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她的金发。
“开心?”他哼了一声,语气里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上了全世界所有八卦杂志的头条,形象全无地戴了条香蕉色的围巾,还被抓去拍了情景喜剧……艾薇儿·拉维尼小姐,你让我的生活变了好多。”
艾薇儿抬起头,昏暗的车厢内,她的烟熏妆显得更深邃,但眼睛亮得惊人,里面映着他的影子:“那你喜欢这样的变化吗?”
李特没有回答,而是直接用行动表达——他低下头,准确地攫取了她的嘴唇。这是一个带着唱片油墨味、冬日冷空气和彼此气息的、漫长而深入的吻。直到两人都有些呼吸不稳,他才稍稍分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沉而沙哑:
“你说呢?”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不过,下次再买这种颜色的围巾,我就把它系在你那个粉红色的吉他上。”
艾薇儿吃吃地笑起来,重新埋进他怀里,声音闷闷地传来:“成交,我的百分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