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军将士们顿时觉得头晕目眩，手脚发软，仿佛有无数无形的手在拉扯他们的魂魄。一个士兵惨叫着倒地，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脸上还保持着极度恐惧的表情。
“不好！是邪术！”程知节怒吼，挥鞭打散靠近的雾气，却发现雾气散了又聚，根本除不尽。
李世民也感觉到一股阴寒之气缠身，他咬紧牙关，运转内力抵抗，同时对侯君集喊道：“动手！”
侯君集早带着一百精兵摸到了城楼下方，闻言纵身跃起，手中长刀劈开两名黑袍人的阻拦，朝着阵眼冲去：“妖僧受死！”
阿罗憾冷笑一声，指尖弹出两道黑气，击向侯君集。侯君集侧身避开，长刀却被黑气缠住，动作顿时迟滞。黑袍人趁机围攻上来，刀光剑影中，侯君集的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被黑气吞噬。
“破煞符！”李世民忽然想起叶法善的嘱托，对着慈安寺的方向大喊。
几乎在同时，慈安寺的钟楼传来“当——”的一声巨响，震得玄武门的煞气都晃了晃。一道金光从钟楼方向飞来，落在锁魂阵的阵眼上，暗红色的雾气瞬间溃散，血色符文也黯淡下去。
“什么人？！”阿罗憾又惊又怒，看向慈安寺的方向。
是青禾！他按叶法善的吩咐，在钟响时点燃了破煞符，符力顺着气流冲散了锁魂阵的煞气。
“好机会！”李世民眼中精光一闪，长剑提速，直逼李建成。李建成被煞气反噬，正头晕目眩，见长剑袭来，慌忙举剑格挡，却被李世民一剑挑飞武器，剑尖抵住了他的咽喉。
“二弟……饶我……”李建成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半分太子的威严。
李世民看着他恐惧的脸，又想起那些被献祭的孩童、梦中长安的惨状，眼中最后一丝犹豫散去：“你害了太多人，饶不了。”
长剑刺入，鲜血染红了李建成的祭天礼服。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倒在马下，彻底没了声息。
冯立见太子被杀，目眦欲裂：“杀了李世民！为太子报仇！”他拖着受伤的肩膀冲上来，却被尉迟恭一鞭抽中头颅，当场毙命。
城楼上的阿罗憾见大势已去，怨毒地看了一眼李世民，化作一道黑气，消失在夜色中。剩下的黑袍人和东宫侍卫见主心骨跑了，纷纷溃散，却被玄甲军一一斩杀。
玄武门的厮杀渐渐平息，只剩下满地的尸体和流淌的鲜血。李世民站在城门下，望着李建成的尸体，长剑上的血滴落在地，发出“嗒嗒”的声响。
“殿下，”房玄龄走上前，声音沙哑，“该派人去禀报陛下了。”
李世民点点头，却没有动。他望着染血的城门，忽然想起叶法善的话：“历史是死的，人是活的。”或许这条路沾满鲜血，但他别无选择。
月蚀渐渐退去，一丝月光从云层中钻出来，照在玄武门的城楼上，照亮了那片尚未干涸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