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的风带着寒意,卷着玄武门城楼上的黑幡猎猎作响。冯立按着腰间的佩刀,在城门下踱步,火把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他不时望向天坛方向,喉结滚动——只要等太子殿下带着“圣主之力”回来,过了这玄武门,李世民的死期就到了。
“统领,你说……真能成吗?”一个年轻侍卫忍不住问道,声音发颤。他刚从地方调进京,没见过这般阵仗,尤其城楼上那几个黑袍人,总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冯立瞪了他一眼:“怕什么?有圣主庇佑,还有主教的大阵,别说一个李世民,就是来千军万马,也得死在这儿!”话虽如此,他攥刀的手却悄悄收紧——方才阿罗憾说要在城门内布“锁魂阵”,让闯入者魂魄离体,他嘴上应和,心里却直发怵。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冯立精神一振:“来了!都打起精神,按计划行事!”
东宫的队伍出现在夜色中,李建成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身上的祭天礼服还没换下,红得像血。他身后跟着二十个亲卫,阿罗憾的黑袍人则护在两侧,个个面色凝重。
“殿下!”冯立迎上去,躬身行礼,“城门已清场,就等您了。”
李建成勒住马缰,目光扫过城门,眉头微蹙:“怎么这么安静?”
“臣怕惊扰了圣主,让闲杂人等都退远了。”冯立连忙道,偷偷给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按计划,等李建成入城,就立刻关闭城门,启动埋伏。
李建成“嗯”了一声,催马向城门内走去。他没注意到,冯立身后的侍卫悄悄移动了位置,更没发现城门两侧的阴影里,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的背影。
伏龙坡的密林中,李世民按着程知节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等他完全入城,听我号令。”
程知节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手里的铁鞭已沁出冷汗。他身边的玄甲军将士们屏住呼吸,盔甲上的寒气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箭羽搭在弓弦上的轻响,证明着他们的存在。
“还有三十步……二十步……”房玄龄在一旁低声计数,指尖掐进掌心。
当李建成的马踏入城门的瞬间,李世民猛地拔刀,刀锋在月光下闪过一道冷芒:“动手!”
“杀!”
三千玄甲军如潮水般涌出,弓箭如雨般射向城门内的东宫侍卫。冯立惊呼一声,刚要拔刀,就被一支羽箭射穿肩膀,疼得他踉跄后退。东宫侍卫猝不及防,惨叫着倒下一片,剩下的慌忙拔刀抵抗,却被玄甲军的铁骑冲得七零八落。
“李世民!你敢反!”李建成又惊又怒,调转马头就想退出去,却见尉迟恭已带人堵住了城门,铁鞭挥舞,将试图靠近的侍卫抽得脑浆迸裂。
“反?”李世民的声音从火光中传来,带着彻骨的寒意,“我是在清君侧,除邪祟!李建成,你勾结妖僧,残害孩童,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催马冲向李建成,长剑直指其心口。李建成身边的亲卫挺枪来挡,却被程知节一鞭抽断枪杆,玄甲军趁机涌上,将亲卫分割包围。
城楼上,阿罗憾见势不妙,猛地将血莲掷入铜盆,口中念起晦涩的咒语:“以血为引,以魂为锁,阵起!”
铜盆中的精血瞬间沸腾,化作暗红色的雾气弥漫开来,城门内的地面浮现出无数血色符文,发出凄厉的尖啸——锁魂阵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