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脸色一沉,侧身让他入内:“道长里面说。”
王府书房简洁雅致,墙上挂着一幅《行军图》。秦王屏退左右,亲自为叶法善倒了杯热茶:“方才我在东宫,已与太子争执过。他执迷不悟,竟说血莲能助他登位,还说阿罗憾是‘天命所归’的辅佐者。道长可知这血莲的底细?”
叶法善取出从西市买下的黑魂石,放在桌上:“此石名黑魂石,能聚阴煞,阿罗憾用它布下养煞阵,再以百二十名孩童的精血浇灌血莲。据贫道所知,此邪物炼成之日,不仅会吸尽祭品生机,还会引动方圆百里的煞气,届时长安恐有大疫。”
他顿了顿,将柳林镇的血池、死侍,以及在西市查到的线索一一说明:“阿罗憾绝非普通邪教头目,他与景教余孽、前朝反贼都有关联,此次借东宫作乱,恐怕不止为了储位之争,更想颠覆大唐气运!”
秦王捏紧了茶杯,指节泛白:“我早觉阿罗憾不对劲。他半年前突然出现在长安,以‘西域奇人’的身份接近太子,献上各种‘秘术’,太子本就对帝位心焦,竟一步步落入圈套。我派去查他底细的人,都莫名失踪了……”
“那些失踪的人,怕是成了血莲的‘辅料’。”叶法善沉声道,“今夜子时,阿罗憾要再送二十名孩童去城南窑厂。若不阻止,七日之后,血莲盛开,后果不堪设想。”
秦王站起身,在书房踱步片刻,眼神渐趋坚定:“道长可有对策?”
“需双管齐下。”叶法善道,“其一,今夜由王府出兵,救下窑厂的孩童,切断血莲的‘养料’;其二,贫道带人捣毁十字堂的聚煞阵,断了阿罗憾的根基。只是东宫那边……”
“东宫交给我。”秦王眼中闪过厉色,“我这就入宫面圣,揭露太子与阿罗憾的阴谋。无论他是太子还是谁,残害百姓者,绝不能姑息!”
他看向叶法善,目光诚恳:“家师常说,青云道馆以守护苍生为己任。今夜之事,还望道长鼎力相助。”
叶法善起身,握紧桃木剑:“守护公道,本就是贫道分内之事。秦王即刻调兵,贫道去窑厂接应,子时之前,必救出那些孩子!”
秦王点头,转身取来兵符:“我让程知节带三百玄甲军随你同去,暗号‘青云’。”
夜风吹过秦王府的匾额,“秦王之府”四个大字在灯笼下透着威严。叶法善接过兵符,与秦王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他知道,今夜的长安,注定无眠。但只要能护住那些无辜的孩童,守住这朗朗乾坤,纵有千难万险,亦当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