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则是转过身,重新回前院。
女儿的家门进不去,他也要找个地方待。
不然站在院子里,不跟乞丐一样了。
屋檐下,闫富贵正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他又睁开了眼。
一眼就看见何大清一脸失魂落魄地走回来。
他心里咯噔一下。
算盘珠子瞬间拨得飞快。
这老何,连闺女家门都进不去,晚上住哪?
不会要赖上我吧?
想到这,闫富贵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脸上立刻堆满了关切。
“老何,这是怎么了?”
他迎上两步,明知故问。
“雨水那丫头……没让你进屋?”
何大清沉默地点了点头,走到墙根下,一屁股坐在个矮凳上。
他从兜里摸出烟盒,点上一根,狠狠地吸了一大口。
烟雾缭绕,遮住了他脸上的神情。
闫富贵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唉!”
“我就知道。
这孩子,打小就倔。
你当年走得太突然,她和柱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这心里有怨气,是难免的。”
......
他嘴上说着同情的话,眼角的余光却不住地往何大清身上瞟。
何大清抽着烟,没理会闫富贵的絮叨。
他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把烟屁股在鞋底上捻灭,抬起头,看着闫富贵说道:
“富贵,我也不跟你绕弯子。”
“我刚回来,落不了脚,丫头那边还有误会。”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在你这儿先待会儿,等柱子下班回来。
我不能白待,这眼瞅着到饭点了,也不能让你家跟着我饿肚子。”
说着,何大清把手伸进怀里,掏了半天,掏了三张票子。
闫富贵的眼神立马就跟了过去。
何大清把钱往前一递。
“这三块钱,你拿着。
让你家瑞华去买点肉,再切二两豆腐,打二两酒。
中午,咱们哥俩喝一杯。
“剩下的,算我在这儿歇脚的嚼谷钱,不能让你家白烧火。”
三块钱!
闫富贵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这三块钱,够他家三四天的伙食费了!
而且听这意思,只是中午一顿饭,外加坐一下午的钱。
这买卖,划算!太划算!
他脸上笑开了花。
嘴上却连连摆手,客气得不行。
“哎呀,老何,你这是打我的脸啊!”
太见外了!
咱们这么多年的街坊,你回来,我还能不让你进屋坐坐?
快收回去,快收回去!”
他嘴里说着“收回去”,两只手却跟长了眼睛似的,不偏不倚地就握住了何大清递钱的手。
顺势就把那三张票子捏在了自己手心,生怕何大清真听话收回去。
“你啊,就是太实在。”
闫富贵把钱飞快地揣进上衣口袋,还拍了拍。
“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推辞,就是不给你面子。
你等着,我这就叫我们家那口子去买菜!”
说着,他扯着嗓子就朝屋里喊:
“老婆子,出来一下!”
杨瑞华,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疑惑地看了看闫富贵。
“当家的,啥事啊?”
“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