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姐,”阿灼望着月亮,“你说,这孩子长大,会知道我们当年的事么?”
“知道又如何?”阿月替她理了理碎发,“他会知道,两家人曾隔着界碑相望,却终在岁月里握手言和;会知道,最甜的不是蜜饯,是误解化解后的团圆。”
陈砚之摸出药囊,挂在孩子颈间。药囊上绣着并蒂莲,和阿月的绣绷、铁柱的绣鞋垫,都是“药绣同心”的模样。“我娘说,这药囊要一代一代传下去。”他说,“传的不仅是药香,是手艺,更是两家人的情分。”
远处传来铁柱的吆喝:“阿月!明儿要去镇上进新绣线!”
“来了!”阿月应着,牵起陈砚之的手,“咱们也该去看看那孩子了。”
老槐树的影子在青石板上摇晃,像在编织一张温暖的网。石牌上的“药绣同心”四个字,在月光下闪着温柔的光——二十年前,这里是仇恨的起点;二十年后,这里是团圆的归处。
风卷着桂香掠过,吹得孩子的银锁叮当作响。阿灼望着这一切,忽然笑了。她知道,有些故事,终会成为传说;而有些团圆,会永远继续。
(第十章完)
尾声
又是一年中秋。
“药绣同心”坊的门前,挂着两盏大红灯笼,一盏绣“张”,一盏绣“陈”。
阿月和阿灼坐在老槐树下,怀里抱着两个小娃娃。大的那个攥着块蜜饯,小的正抓着绣绷上的并蒂莲。
陈砚之和铁柱蹲在旁边,一个教孩子认药草,一个教孩子编草蚂蚱。
苏绣娘端来桂花糕,笑道:“今年的蜜饯,比去年更甜。”
阿灼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漫开。她望着远处的界碑,早已被岁月磨得光滑,却始终立在那里,见证着两家人从“仇”到“亲”的故事。
原来最珍贵的团圆,从来不是回到过去,而是在当下,把“我们”写成永远。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