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张的鸣冤钟,敲碎了青岩村的死寂。
那钟声浑厚而沉闷,不像祈福,倒像丧钟。第一声,惊飞了檐下的乌鸦;第二声,祠堂前的石狮子似乎都抖了抖鬃毛;第三声,整个村子都醒了。
阿福站在祠堂门口,手心攥着断簪,背后是黑压压的人群。老周扶着拐杖,翠姑紧握着那块血帕,铁匠张则扛着一面破锣,锣面上用血画着一个狰狞的“冤”字。他们身后,是数十名佃户,每个人手里都攥着锄头、镰刀,或是攥紧了拳头。
一、舌战(宗族权威·最后的挣扎)
祠堂大门“吱呀”打开,族长周伯庸站在台阶上,身后跟着几个家丁。他依旧穿着锦缎长衫,面色却已煞白。
“反了!你们这群刁民,想干什么?”他厉声喝道,试图用往日的威严镇住场面。
老周颤巍巍地走出人群,举起手中的油布包:“周伯庸,二十年前,你诬陷我嫂子通奸,将她沉塘!这是陈九写给你的密信,上面有你按的私印!”
周伯庸冷笑一声:“一派胡言!陈九早死了,死无对证!你这老东西,肯定是看我家日子好过,眼红嫉妒!”
二、呈证(铁证如山·众怒难平)
“死无对证?”阿福往前一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那这个呢?”
他将断簪高高举起。阳光下,翡翠并蒂莲折射出刺目的光,簪尾的“周氏”二字,像一把尖刀,扎进每个人的心里。
“这是我娘的遗物!”阿福的声音开始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积压了二十年的悲愤终于找到了出口,“她被沉塘那天,怀里就揣着它!她说,是族长你,为了霸占她的田产,买通货郎陈九害死了她!”
人群中一阵骚动。许多人交头接耳,他们认得那枚簪子,那是当年周家大娘子的陪嫁。
翠姑也走上前,将血帕展开。帕角那滴干涸的血“冤”字,在众人注视下,仿佛重新焕发了生机。
“我娘当年也被你逼着按了手印!”翠姑哭喊道,“她说,你诬陷她男人‘私通山贼’,就因为他不肯把地给你!”
三、血印(民怨沸腾·集体指证)
周伯庸脸色阵青阵白,他指着阿福:“你……你一个野种,凭什么信口雌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