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砚舟的手指捏得发白:“必须阻止他。”
“还有更糟的。”林深调出另一组数据,“马氏的人在云栖山悬崖下挖了条隧道,直通这里的实验室。他们打算把苏教授的意识转移到这里,用卷柏素做‘容器’。”
苏晚棠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实验台的边缘。她想起坠崖前马承煜说的话:“你妈当年也想这么干,可惜失败了。”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马承煜的计划——用苏明婳的研究成果,满足自己的私欲。
“小舟,帮我接市政供电。”苏晚棠突然说,“实验室的备用电源只能撑十分钟,我需要启动量子计算机。”
赵砚舟点头,转身冲向配电室。苏晚棠打开量子计算机,输入复原的公式。屏幕上的数据开始流动,像极了景元山的卷柏在雨里舒展。
“找到了!”她轻声说,“卷柏素的完整数据——包括副作用和解除绑定的方法。”
林深凑近看了看,瞳孔骤缩:“苏教授,这组数据……和你母亲的日记里写的一样。她说‘真正的解绑术,是用爱作为反向脉冲’。”
苏晚棠的手指抚过屏幕上的公式,突然笑了:“我妈说得对。卷柏的‘复活’从来不是靠药物,是靠人心的执念。”
实验室的门被撞开。马承煜站在门口,浑身是血——他刚和林深的手下打了一架。他的眼睛通红,像头受伤的野兽:“苏晚棠,你以为你能阻止我?我已经注射了卷柏素,再过两小时,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赵砚舟从配电室冲出来,手里举着电击棒:“马承煜,住手!”
“住手?”马承煜笑了,“你以为你赢了吗?你父亲和我妈的交易,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指向苏晚棠,“还有你,苏晚棠,你以为你妈妈是干净的?她当年为了研究卷柏素,害死了多少人?”
“住口!”苏晚棠尖叫。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晚棠,别信任何人,包括我。”原来母亲早就知道马氏的阴谋,却选择用生命守护卷柏素的秘密。
“晚棠,别信他。”赵砚舟挡在她面前,“我父亲已经忏悔了,他临终前把所有真相都告诉了我。”
马承煜的瞳孔收缩:“不可能!你父亲……”
“他死了。”赵砚舟的声音很轻,“但他最后说的话是‘对不起,苏教授’。”
马承煜的身体晃了晃。他突然掏出针管,扎向自己的脖子:“那我先死!我要让苏晚棠的意识陪我下地狱!”
“小心!”林深扑过去,抓住了马承煜的手腕。针管划破了他的手背,红色的液体滴在地上,像一滴血。
苏晚棠冲过去,按下量子计算机的“启动键”。屏幕上的公式开始闪烁,卷柏素的副作用数据被放大——长期注射会导致意识崩溃,最终变成“活死人”。
“马承煜,你错了。”她举起平板,屏幕上是卷柏素的研究手稿,“我妈妈的解绑术,是用爱作为反向脉冲。你用仇恨绑定我,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痛苦。”
马承煜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望着苏晚棠,眼神里的疯狂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恐惧:“不……不可能……”
“是真的。”苏晚棠轻声说,“我妈妈说过,卷柏的美不在‘复活’,在‘枯荣有时’的勇气。你该学会放手了。”
警笛声从门外传来。林深举起手机:“警察到了!马承煜的人已经被控制!”
马承煜的身体瘫软在地。他望着苏晚棠,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悔意:“我……我只是想让你陪我……”
“我知道。”苏晚棠蹲下来,将他的手按在自己的手腕上——旧疤下的血管还在跳动,“但真正的陪伴,不是用绳子捆住对方,是像卷柏一样,各自生长,又在雨里重逢。”
赵砚舟走过来,递给她一条干净的毛巾。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腕的疤痕上,轻声说:“晚棠,以后……我陪你一起等雨。”
苏晚棠抬头看他,眼睛里有星光在闪。她想起三天前在岩洞里,他对她说“就算赵氏倒了,我也不拿晚棠的感情换钱”——原来他早就明白了,真正的“还魂草”,从来不是药物,而是人心的良知。
实验室的电脑突然发出蜂鸣。苏晚棠调出最后一组数据,屏幕上显示:“卷柏素解绑程序已启动,预计72小时后生效。”
“72小时……”马承煜喃喃道,“刚好是卷柏素的生命延续时间。”
“不。”苏晚棠笑了,“是重生的时间。”
窗外的雨停了。
云栖山的方向,隐约传来卷柏舒展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