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站在灵泉空间的石台上,手指还搭在怀表边缘。刚才那阵轻微的震动已经停了,但脑子里的信息还在流转。他没动,像是在等什么。
灵汐趴在地上,正用一根小树枝戳忠魂花的花瓣。花抖了一下,她就笑出声。
“你还挺爱玩。”星玄说。
“这花会躲!”她抬头,“不信你试试。”
星玄没试。他走到石台另一侧,盘腿坐下,闭上眼。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于谦案的全过程——朝堂对峙、奏疏攻防、派系站位。这些画面不是回忆,是“政治智慧”自动调取的数据流。
他看得很快,重点抓三点:怎么让对手内斗,怎么把舆论引到自己想要的方向,怎么在不撕破脸的情况下拿回主动权。
看了一遍,又看第二遍。这次他不再只盯着明朝的事,而是往更早的时候想。
阿拉巴斯坦。
那时候薇薇公主还在卧底,克罗克达尔搞风搞雨,百姓被蒙在鼓里,国王失去了民心。他没动手打人,也没直接揭穿阴谋,而是帮他们恢复通讯,放出真相,让民众自己做出选择。
结果呢?国家没乱,反而团结了。
他睁开眼,低声说:“原来是一回事。”
“啥一回事?”灵汐滚过来,仰面躺着,小树布偶压在肚子上。
“管人和管国家,用的都是同一套逻辑。”星玄抬手,在空中划出三道光痕,“第一,不能让谁一家独大。一旦有人觉得自己说了算,规矩就废了。”
第一道光停在半空。
“第二,有矛盾别急着判谁对谁错,找个更大的问题让他们一起解决。敌人一换,朋友就多了。”
第二道光亮起。
“第三,再小的角色,也得让他说话。话说不出去,怨气就会憋成炸药包。”
第三道光落下,三道光连成一个三角,缓缓旋转。
灵汐撑着脑袋看了半天,忽然拍手:“这不就是职场宫斗剧吗?”
“差不多。”星玄点头,“只不过我把剧情反过来用。”
“那你这三条,有没有名字啊?”
“有。”他说,“叫‘平衡之术’。”
“听着像广场舞队规。”
“实用就行。”他站起身,“比如小刚那边,两个矿区抢资源,打得要决斗。与其劝架,不如让他们互相举报违规开采。上面一查,两边都心虚,自然就想坐下来谈了。”
“然后你出场当和事佬?”
“不是和事佬,是规则制定者。”星玄摸了下怀表,“谁配合整改,谁优先分配新矿脉。奖惩分明,大家才信你。”
灵汐翻了个身,脚丫子翘起来晃了晃:“那你岂不是成了幕后老板?”
“幕后不行。”他说,“得让人觉得机会是自己争来的,不是谁施舍的。”
话音刚落,石台边的空气突然泛起一层白雾。雾里走出一个人影,穿着深灰长袍,脸上戴着绣千本的眼罩。
是白。
他手里捏着一只折好的纸鹤,材质像是某种带霜纹的薄冰。
“刚听了一段。”白把纸鹤放进怀里,“你说的这套东西,能用。”
“雾影最近有问题?”星玄问。
“七个分部抢情报份额。”白摘下眼罩,露出一双很静的眼睛,“谁都不服谁,信息开始封锁。”
“老套路了。”星玄走过去,“你们的情报网结构我熟。三级跳板制,中间层最容易膨胀。”
白点头:“现在有两个主控站,都想吞掉对方的线人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