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把那根灰色线头夹在指间,对着光看了两秒,眉头没松开。他没急着追查来源,反而转身走回灵泉空间入口,手指在怀表上轻轻一划。
空间裂隙张开,他跨了进去。
灵泉边,赤井秀一坐在一块青石上,呼吸平稳,但眼神依旧警觉。刚才那一跃、破门、瞬移的过程太快,他到现在还没完全消化。这地方安静得不像现实,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草木味,远处有泉水流动的声音。
灵汐正蹲在他面前,手里捏着一小撮亮晶晶的东西,往他鞋面上撒。
“别动哦,”她仰着小脸,“这是防追踪的粉,沾一点就能挡住坏人的眼睛。”
赤井皱眉:“你们到底是谁?”
星玄收起怀表,走到两人中间坐下:“现在安全了,你可以选择说,也可以选择不说。但我们救你不是为了看一场沉默剧。”
灵汐扑闪着眼睛接话:“大哥哥不想说话也没关系,我可以唱一首让心变轻的歌。”
她真的哼了起来,调子怪怪的,像小孩背诗跑调,又像老电视播老电影时的杂音。可听着听着,赤井肩膀微微松了。
他开口,声音低:“我叫赤井秀一,FbI探员,三年前潜入黑衣组织,代号‘黑麦’。”
星玄点头:“我们知道。”
“你们知道什么?”赤井盯着他,“我假死脱身,连组织都以为我死了。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系统提示的。”星玄说得干脆,“热成像锁定、狙击倒计时,还有你心跳频率异常。我们抢在枪响前把你捞走了。”
“系统?”赤井眯眼。
“别问细节。”星玄摆手,“问了你也听不懂。就像你说你是FbI,但我怎么确认你不是组织派来试探的?”
赤井沉默片刻:“我妹妹,世良真纯,在帝丹高中读书。她不知道我还活着。她还在查组织的事。”
灵汐耳朵动了动:“小真纯?那个穿男装裤、总踢足球的女孩?”
赤井猛地抬头:“你见过她?”
“上周在便利店,她买了一堆能量棒,说要熬夜查资料。”灵汐晃着脚丫,“我看她包里全是剪报,贴的都是‘银色子弹’的新闻。”
赤井眼神颤了一下。
“银色子弹”是他在组织里的代号,也是媒体给他起的外号。没想到妹妹一直在找他。
“她不该查这些。”他声音沉下去,“越接近真相,就越危险。组织的人不会放过任何线索。”
星玄靠在石头上:“那你打算一直躲下去?让她一个人往前冲?”
“这是保护。”
“这不是保护,是逃避。”星玄直视他,“你躲着,组织继续活动,她迟早会撞上去。到时候,谁来救她?”
赤井没说话。
灵汐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大哥哥,你心里有一只鸟,关得太久了。它想飞,可是怕外面有风。”
赤井低头看她:“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灵汐呀。”她笑,“世界树的小守卫,专门帮好人躲坏蛋。”
星玄插话:“她说你是好人,那就八成没错。她看人很准,比测谎仪还灵。”
赤井苦笑:“好人?我在组织里杀了人,骗了人,连最信任我的同伴都利用过。这种人,也能叫好人?”
“任务需要。”星玄语气平静,“卧底不是当慈善家。你没杀无辜者,没背叛底线,这就够了。”
“可我骗了所有人。”赤井闭眼,“我妈不知道我活着,妹妹以为我死了,同事为我办了葬礼……我成了一个不存在的人。”
“那你更该回来了。”星玄说,“活着的人不该躲在死后。”
“回来?拿什么回来?”赤井睁开眼,“一张假死亡证明?一段没人信的自白?组织不会让我活口出现在法庭上。”
“所以我们得给你准备证据。”星玄从怀表里抽出一叠文件投影在空中,“资金流向、据点分布、成员代号关联表。这些都是我们刚从组织仓库搞到的。”
赤井盯着那些数据,瞳孔收缩:“q7项目……这个代号只有高层才知道。”
“不止这个。”星玄翻页,“还有‘最终目标’的加密文件,虽然还没解开,但已经能确定他们正在研发某种神经控制药剂。另外,贝尔摩德和琴酒的通讯记录里,多次提到‘那位先生’——大概率就是boss。”
赤井呼吸重了几分:“如果这些能公开……足以动摇整个组织结构。”
“但还不够。”星玄收起投影,“缺直接证据。比如boss的身份,或者他在现实世界的落脚点。没有这个,司法程序走不下去,FbI也不敢轻举妄动。”
赤井沉默了很久。
灵汐爬到他身边,把小树塞进他手里:“抱着它,心情会稳一点。”
那布偶又旧又皱,眼睛是一颗纽扣一颗玻璃珠,看起来滑稽得很。可赤井接过时,手指竟微微发抖。
“我曾经有个妹妹送我的熊。”他低声说,“小时候掉进河里,找不到了。她哭了三天。”
灵汐蹭蹭他胳膊:“那这个给你,补一个。”
星玄看着这一幕,没打断。
他知道,这一刻的柔软比任何说服都有用。
过了几分钟,赤井抬起头:“我想联系FbI的人。”
“可以。”星玄点头,“但不能用普通方式。组织有监听网络,你的身份一旦暴露,他们会在三十分钟内清除所有相关目标。”
“那怎么办?”
“用我们的渠道。”星玄摸出一枚金属片,“这是灵能通讯器,跨位面都能接通。我已经设好加密频段,只能连到你信任的人。”
赤井接过,掂了掂:“你们到底有多少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