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用。”灵汐提醒，“这个级别的功能，动一次就得付出代价。”
“我知道。”他收起羽毛，“不到关键时刻不动它。”
正说着，街道尽头传来一阵铃声——是上课预备铃。紧接着，整条街的樱花同时震颤了一下，不是风，也不是震动，更像是整个世界被人轻轻推了一把。
星玄立刻警觉起来：“刚才那一下，是‘书’在调整现实？”
“它在同步时间。”灵汐闭眼感应，“每天这个时候，它都会重现秋穗等人的那个场景。哪怕没人来了，它也要演一遍。”
“挺敬业啊。”星玄冷笑，“搁现代就是AI代播，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直播怀旧专场。”
“但它撑不了太久。”灵汐睁开眼，“能量来源不稳定，再这样下去，连这场‘演出’都会中断。”
星玄看向小学门口，几个孩子正背着书包走进校门，笑声清脆。他们走过的地方，空气中偶尔闪过一丝极淡的透明纹路，像是玻璃裂痕，转瞬即逝。
“所以说，我们现在看到的不只是物理世界，还有一个正在崩溃的‘记忆层’？”
“对。”她点头，“你眼前的一切，都叠着另一层即将消失的历史。”
星玄深吸一口气，作战服自动进入待战状态，表面泛起微弱银光。
“那就先搞清楚‘书’的弱点。”他说，“既然是靠记忆维持存在，那我们就得找到最不可能被遗忘的那个点——比如，谁第一个发现了秋穗不对劲？”
“小樱。”灵汐答得很快，“她是第一个察觉卡片变化的人。”
“好。”星玄点头，“那就等她出现。不过咱们不能直接上去说‘你好，我是来帮你救朋友的’，太像诈骗。”
“你可以装转学生。”灵汐提议。
“我二十三了还装小学生？”他翻白眼，“要不你去？你看着像一年级。”
“我拒绝。”她抱紧小树，“而且我已经超龄了三千多年。”
“也是。”他摸着下巴，“那咱俩就当游客？迷路的情侣？街头艺人？”
“都不用。”灵汐忽然抬手指向街角，“你看那边。”
一辆自行车停在路边，车筐里放着一只粉色书包，上面贴满了卡通贴纸。一个女孩正蹲在车旁系鞋带，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小樱。”灵汐说。
星玄眯眼一看，果然是她。身后不远处，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正慢悠悠走来，手里拿着一本笔记，边走边看。再后面一点，秋穗独自走在人行道上，低着头，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三人之间的距离，刚好够形成一个微妙的三角。
“有意思。”星玄低声说，“明明住在同一条街，上学走同一条路，却像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
“因为他们中间少了‘共同记忆’。”灵汐说，“没有一起经历的事，就没有连接。”
星玄看着秋穗的背影，忽然想起什么：“你说她养的猫不认她了？那如果能让它重新蹭她腿呢？算不算重建记忆锚点？”
“理论上可以。”她点头，“但前提是，得先让它‘想起来’她是谁。”
“简单。”星玄咧嘴一笑，“找只猫，喂点零食，再让它见见主人——当代社交破冰三大法宝，亲情版也适用。”
“你打算偷猫？”灵汐问。
“借用。”他纠正，“合法借用，事后归还，附赠一袋小鱼干。”
灵汐没接话，只是看着那片刚刚消失的樱花叶飘落的方向。
星玄察觉到她的异样：“怎么了？”
“刚才……有一张卡牌，试图显形。”她轻声说，“但它失败了。因为它想被看见的人，已经不记得它了。”
星玄沉默片刻，握紧了怀表。
“那就让事情重新发生一遍。”他说，“就算没人记得，我们也得把真相摆出来。”
他迈出一步，目光锁定前方三人组的走向。
灵汐跟上，赤足踏在花瓣覆盖的路上，光晕未散。
就在这时，怀表再次震动。
星玄低头一看，裂痕中的金光忽然剧烈闪烁，像是收到了某种回应。
他抬头望向秋穗的背影，发现她走路时，左手始终插在口袋里，似乎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而就在那一瞬，街边一块玻璃倒影中，隐约浮现出一本虚幻的书影，封面空白，却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存在感。
星玄瞳孔微缩。
他知道，那本书正在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