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的脚尖悬在半空，离那片灰雾只差一寸。怀表还在震，像是有人在他胸口敲铁皮桶。他没动，呼吸压得极低，连睫毛都没眨一下。
灵汐的手还抓着他衣角，指腹有点凉。“刚才那铃声，”她小声说，“不是招魂，是调频。”
“调什么？”
“调你。”她抬头，琉璃色在瞳孔边缘闪了半秒，“你心跳慢的那一下，和铃声共振了。不是巧合，是匹配。”
星玄没接话，脑子里过了一遍武道会最后一战的画面。那一拳打出十倍界王拳的时候，他记得自己“看”到了自己——站在身体外面，看着银发炸起、金瞳暴涨的自己，像在看别人打架。
那种感觉，现在又来了。
他把如意小弟从内袋抽出来，轻轻搁在掌心。棒身金纹微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开始顺着脉络缓慢爬行。他闭眼，意识沉进灵泉空间，调出能量池残余的龙珠能量，试探性地往棒子里送了一丝。
嗡——
反向吸力立刻出现，比刚才更强。更糟的是，他体内的赛亚人血脉竟跟着震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唤醒了。
“收手。”灵汐一巴掌拍在他手腕上，“你再试，它真把你当充电宝吸干。”
星玄切断连接，睁开眼，额角有点湿。“不是棒子的问题。”他说，“是我的问题。”
他把棒子收回内袋，抬手按住左臂旧伤。那里现在不疼，但有种奇怪的温热感，像是血在逆流。他试着调动赛亚人力量，刚起个念头，肌肉就自主绷紧，呼吸节奏自动切换成战斗状态。
“不对。”他皱眉，“我没下令。”
灵汐盯着他眼睛：“你刚才……有两秒没眨眼，呼吸停了，但心跳快了三倍。像在‘预加载’。”
“预加载个鬼。”星玄冷笑，“我是人，不是游戏客户端。”
“可你这身体，”她歪头，“已经快成赛亚人专属服务器了。”
星玄没反驳。他调出灵泉空间界面，把上次武道会的战斗数据调出来，选中自己爆发超赛形态的那一段，点下“回放”。
画面在意识中展开：擂台炸裂，气浪冲天，他一拳轰出，金光炸开。可就在那一瞬，他的“视角”突然偏移，像是灵魂被挤到了角落，只能旁观。
“看到了吗？”灵汐不知什么时候也进来了，蹲在他意识投影旁边，“你打的时候，不是你在打，是它在打。”
“它？”
“你的血脉。”她戳了戳他投影的胸口，“它学会了怎么接管你。每次你快死，它就突破一次；每次突破，它就多占一分地盘。现在它闻到战斗味儿，自己就想上线。”
星玄沉默。他调出战斗时的神经波动图谱，果然发现理性思维信号在爆发瞬间延迟了0.3秒。再往前翻，每次突破后，延迟都在递增。
“这玩意儿越战越强，”他低声道，“但代价是……我得让出控制权？”
“差不多。”灵汐收起小树布偶，从星砂斗篷里掏出星辰沙漏，在数据流上轻轻一晃。时间倒流，战斗画面逆播，她指着某帧：“你看这儿，你明明已经收招了，但手臂又往前送了0.1秒。那是本能，不是你。”
星玄盯着那帧画面，手指慢慢收紧。
叮——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一道加密频段强行切入。
【白：紧急通讯，仅限宿主接收】
星玄默许接入。
一段残缺符图弹出来，旁边附了行小字：【镇心符·改良版。原理类似紧箍咒，但得你自己愿意戴。副作用：可能头疼，像被唐僧念了半小时《大悲咒》。】
后面还跟了一句：【上次你留的灵泉浓缩液，我拿去泡符纸，发现能增强镇定效果。建议试试，别等暴走了再治。】
灵汐凑过来看：“这小折纸鹤还挺懂行。”
星玄没笑。他把符图导入灵泉空间，用模拟程序测试反应。低阶符文刚接触赛亚人能量模型，立刻引发轻微排斥，但持续三秒后，能量波动开始平缓，暴走倾向下降了17%。
“有点用。”他说。
“但得你自愿接受束缚。”灵汐提醒，“白说了，不配合就没效。你得‘认’这个符。”
“认个符？”星玄挑眉，“我还得给它上香？”
“差不多。”她耸肩，“你得在心里承认‘我需要控制’，不然它进不了你的精神频道。”
星玄沉默片刻，重新调出战斗数据，放大那段“意识旁观”画面。他盯着看了十秒，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