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轻得多。
一个老儒生模样的人端着个托盘进来,放了两壶酒、几碟小菜,又从袖里掏出一叠铜钱,压在案角。
“今日酒资,翻倍。”他低声说,“诗……莫轻示人。”
说完转身就走,头都没回。
星玄没拦他,只是看了眼那叠钱。最上面那枚铜钱边缘有道划痕,是“雾影”情报网的暗记——白的人。
灵汐却没放过那老儒。她蹦过去,一把将清心露塞进他手里:“爷爷,风说你写的《秋赋》很香。”
老儒浑身一震,猛地回头,嘴唇哆嗦:“你……你怎么知道我在写《秋赋》?那诗我……我从没给人看过……”
“风告诉我的。”灵汐眨眨眼,“它说你写到‘孤雁南飞’那句时,哭了三次,墨都晕开了。”
老儒眼眶一下子红了。他死死攥着那颗清心露,像是攥着什么失而复得的东西,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挤出一句:“谢谢。”
他走了。
星玄看了眼窗外,朱雀大街恢复了喧嚣,仿佛刚才的冲突从未发生。但他知道,消息已经传出去了——有人敢动杨家的爪牙,还让对方跪着爬出去。
这事儿,今晚就能上长安文人圈的“热搜”。
他刚想说话,灵汐突然抬头,耳朵一动。
“猫又来了。”
“哪只?”
“穿黑衣服的,总在屋顶偷拍别人写诗。”
星玄叹了口气:“白,你能不能改改这癖好……”
话没说完,屋顶瓦片“咯”地轻响。
灵汐抬头,冲上面喊:“你再偷看,我就把你写进童谣里!‘黑老鼠,睡房梁,梦里被猫抓,醒来光屁股’!”
瓦片“哗啦”一声,有人差点踩漏。
星玄摇头,从怀表夹层抽出一张符纸,贴在《灵泉引》诗稿背面。符纸瞬间泛起微光,字迹扭曲变形,看起来真像份菜谱。
李白盯着那张纸:“‘蒸三千个馒头’?”
“对。”星玄收好诗稿,“万一被抄了,他们只会以为你在研究面点。”
“那我要是真写首《蒸馒头赋》呢?”
“那就写‘三千丈清蒸,火候要足,加姜去腥’。”灵汐认真道,“保证上《长安美食周报》头版。”
李白终于笑出声。
他忽然觉得,这俩人虽然离谱,但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实则逼人写诗的权贵,顺眼多了。
星玄看了眼天色,日头正高。
他刚想说“该走了”,楼下又传来脚步声。
这次更整齐,皮靴声密集,像是来了不少人。
灵汐耳朵一抖:“这次……是官差?”
星玄眯眼:“不,是杨府的私兵。比刚才那群废物厉害点,但还是废物。”
李白脸色一变:“他们真敢在酒楼动手?”
“敢。”星玄把怀表往内兜一塞,赛亚人血脉悄然运转,体温微升,“所以得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更不敢。”
他走到窗边,推开半扇。
楼下,十几个穿黑衣的壮汉列队而立,领头的拿根铁杖,腰间挂着铜牌,显然是杨府护院头目。
那人仰头喊:“楼上可是李白?奉相爷令,请即刻前往府中,不得延误!”
星玄探出头,声音不大:“你们相爷,有预约吗?”
“什么?”
“我说——”星玄嘴角微扬,“写诗,不接急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