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池里的水珠还在颤,没落下去。
星玄盯着那滴悬着的水,手指已经搭在怀表侧面。他知道这玩意儿不是偶然——灵汐从不玩玄学,她玩的是精准的次元共振。水珠不落,是因为她用星辰碎屑锁了它的重力参数,等的是一个信号。
一个动手的许可。
楼外脚步声由远及近,皮靴踩在青石板上,节奏整齐得像催命鼓。三个人,腰佩刀鞘,领头的穿件灰绸长衫,袖口绣着金线云纹,腰间挂着块玉佩,刻着“杨府总管”四个小字。
星玄扫了一眼,系统自动调出白前天发来的长安权贵关系图谱。这家伙叫赵九,杨国忠门下第七等管事,专干逼人写诗、强征字画的勾当。上个月逼疯了个画师,最后赔了二十贯钱了事。
“李白!”赵九一脚踹开包厢门,嗓门大得像是来收租的,“相爷三日后寿宴,要你献《寿杨相公诗》十首,每首不得少于八句,押平水韵,明日午时前交稿!”
李白正低头看那张刚写完的《灵泉引》,听见这话猛地抬头:“我没说要写。”
“你写不写,由得你?”赵九冷笑,挥手让手下上前,“笔墨纸砚,全带走!写不出来,就拿你这双手去相府劈柴!”
两个壮汉一左一右扑上来,一把按住李白肩膀。毛笔从他指间滑落,差点戳进砚台。
星玄动了。
他没冲上去,也没喊话,只是往前走了两步,左手轻轻压在李白肩上,力道不重,但稳得像块铁。李白呼吸一滞,硬是没再挣扎。
右手 anwhile 搭上了赵九的手腕。
赵九正得意洋洋地去抓案上的笔,忽然觉得右臂一沉,像是被铁钳夹住。他想抽手,却发现骨头在响——不是关节,是尺骨和桡骨之间,发出细微的“咔、咔”声,像有人拿锤子轻轻敲裂核桃。
他脸变了色:“你……你干什么!?”
“我问你个问题。”星玄声音不高,但字字清晰,“笔是他的骨,墨是他的血。你拿他的笔,是要抽他的骨?还是放他的血?”
赵九疼得冷汗直冒:“放手!你知道我家老爷是谁吗!?”
“我不知道。”星玄俯身,靠他耳边,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但我知道,你再不松手,下一根断的,就是你小指。”
赵九终于慌了,猛地抽手后退,捂着手腕直哆嗦。他瞪着星玄,眼神从愤怒转成惊疑:“你……你不是普通人。”
“我是诗的售后服务。”星玄拍了拍李白肩膀,“包退包换,不满意可投诉。”
李白差点笑出声,但忍住了。
赵九咬牙,从腰间拔出短刀,寒光一闪:“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这人,我带定了!”
刀尖刚抬,星玄动了。
他没出手,甚至连姿势都没变。可就在那一瞬间,银发无风自动,像是被某种无形气流托起,发丝间泛起一层金属般的光泽。瞳孔一缩,金芒闪过,像野兽在暗处睁眼。
赵九的刀停在半空。
不是他不想动,是动不了——刀刃上结了层霜,薄而脆,一碰就裂。他低头看,整把刀从尖到柄,全是冰纹,寒气顺着刀柄往胳膊爬,冻得他手指发麻。
“我管你是杨家狗,还是相府鼠。”星玄往前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再进一步,手就别想要了。”
赵九终于怂了。
他“咚”地跪下,刀“咔”地断成两截,摔在地上。他连滚带爬往后退,嘴里嚷着“疯子!怪物!”,转身就往楼下跑,两个手下也顾不上他,拔腿就溜。
包厢门被撞开又合上,脚步声远去,整层楼安静得能听见墨池里那滴水珠——终于落了下去。
“啪。”
星玄松了口气,银发缓缓垂下,金瞳褪回常色。他摸了摸怀表,确认《灵泉引》还在灵泉空间的恒温层里,封得严实。刚才那一瞬,他激活了赛亚人血脉第一阶的“威慑领域”,虽没出拳,但气势压迫足以让普通人心理崩溃。
灵汐从窗台跳下来,拍手哼歌:“小老鼠,爬高墙,摔断牙,啃不上糖~”
她指尖一弹,一粒星辰碎屑绕着断刀转了圈,刀尖“啪”地化成粉末。
李白看着星玄,眼神复杂:“你刚才……那眼睛,那头发……”
“过敏。”星玄面不改色,“春天到了,花粉症犯了。”
“你这花粉症还能把刀冻住?”
“新型症状,医学界还没命名。”
灵汐蹦到案边,从星砂斗篷里掏出一颗晶莹的露珠状小丸,塞进李白手里:“给,清心露,喝了明天写诗不卡壳。”
李白愣住:“这啥?”
“灵能矿石提炼的,小刚最新款,内测版,全长安限量三颗。”
李白还想问,门外传来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