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把最后一口矿能饮料灌进喉咙的时候，瓶底那点金属味差点让他当场表演一个仰面倒地。他没倒，只是腿有点不听使唤，像是有人拿电钻在他膝盖里跳街舞。他扶着墙，一寸一寸往上蹭，作战服的裂口随着呼吸一张一合，像条快断气的鱼。
怀表在他掌心震得跟抽风似的，他知道是灵泉空间被贝蒙斯坦的高频信号搅得不轻。但他现在顾不上修信号塔，得先把那玩意儿从水里捞出来——奥特眼镜泡了快两个小时，再不出来怕是要长出水草。
他咬牙，用还能动的左臂把怀表按在胸口，银光一闪，空间入口裂开条缝。他伸手进去，捞出那副湿漉漉的眼镜。镜片上水珠滚落，裂痕确实没了，但符文区域还是灰扑扑的，像被谁拿橡皮擦蹭过一遍。
“不是修不好，”他喘了口气，指尖蹭了蹭镜框，“是光被关进小黑屋了，还不给wiFi。”
他正说着，眼角余光瞥见医疗室窗户动了下。诸星团坐在床边，姿势跟上回一模一样，但眼神不一样了。刚才那会儿是愣，现在是盯——死死盯着他手里的东西。
星玄没说话，走过去，把眼镜轻轻放在床头柜上。刚放稳，镜片忽然抖了一下，像手机收到震动提示。
“有反应？”他眯眼。
灵汐飘在门口，小树布偶的耳朵只剩半截，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刚从洗衣机里捞出来。她抬手摸了摸发烫的额角，声音软得像快没电的语音助手：“刚才……护罩吸了太多能量，我得缓会儿。”
“你先歇着，”星玄说，“这事儿不急。”
“急。”灵汐突然往前飘了半步，脚尖差点踩空，“光要断了。”
星玄一愣。
“不是能量没了，”她抱着小树，声音低下来，“是‘连接’断了。就像……你梦见一个人，梦醒了，人还在，但梦的线断了。他现在……摸不到78的光。”
星玄低头看诸星团。那人没说话，但手指在床单上划了道痕，像是想写什么又写不出。
“所以得接上线。”星玄摸着镜框，“问题是，拿啥当网线？”
灵汐没答，只是抬起手，从星砂斗篷里抖出一缕微光。光丝细得像蜘蛛线，轻轻搭在眼镜边缘，缓缓渗进去。镜片又颤了颤，这次红光闪了一下，像老式灯泡接触不良。
诸星团的指尖突然抽动，嘴唇动了动：“78……光……还在吗？”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可就在他话音落的瞬间，镜片红光猛地亮了一瞬，随即熄灭。
“有回应！”星玄眼睛一亮，“不是没信号，是信号太弱，连不上基站。”
“因为他不敢连。”灵汐小声说，“他们切断的不只是能量，还有‘想回去’的念头。他怕一碰，系统就反噬。”
星玄沉默两秒，忽然笑了：“那咱们就不让他碰。”
“我们碰。”
他转身，从作战服内袋摸出一把小刀——还是上次在宝可梦世界小刚送的，刀柄上刻着“挖矿专用，削水果也行”。他二话不说，划开手掌。
血刚冒出来，就被他按在镜片边缘。
“你干啥！”灵汐差点从空中栽下来。
“引火。”星玄咬着牙，“赛亚人战意越狠，血脉越烫。我刚才跟怪兽对轰，情绪值拉满，现在正好当打火机用。”
血珠顺着镜框往下淌，还没落地，就被镜片吸了进去。那一瞬，红光骤然炸开，像夜市里突然点亮的霓虹招牌，一闪一灭，节奏居然跟星玄的脉搏对上了。
“成……了？”灵汐瞪大眼。
“没。”星玄甩了甩手，“光是亮了，但不是他的光。这是我的火，烧不进他家灶台。”
他盯着诸星团：“你得自己想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