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突然下起暴雨,景忱正往炭盆里添上木炭。
余朗守在三太爷床边,外套搭在椅背,衬衫袖口卷到手肘,火光照得他小臂肌肉呈蜜色。
景忱起身想去够他身后的薄毯给三太爷盖上,在昏暗的环境里,伸出的指尖却触碰到余朗温热的手臂。
屋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除了三太爷平稳的呼吸声和屋外的雨声,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不好意思。”昏暗里景忱的嘴角却扬起了弧度。
“没关系。”
景忱将薄毯盖在老人身上,时不时地起身查看三太爷的情况,调整炭盆的火候。
而余朗则坐在一旁,目光在三太爷和景忱之间来回游走,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时间只有火盆中木炭燃烧的声音。
炭盆烧得正旺,木炭燃烧爆开火星。
火点却不慎溅上余朗挽起的袖口。
景忱的动作比他反应更快,扯过他那截麦色小臂。
“余同志没烫着吧?”
“无碍。”余朗声音有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
抽回手反手抓住景忱的小臂,却不慎将木椅带翻。
椅背磕在炕沿的闷响惊扰得沉睡中的三太爷皱眉呢喃了几声。
窗外炸开一道闪电,映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突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吹得窗户哐当作响。
雨水穿过缝隙,扑向屋内。
景忱挣开他起身想去关好窗户,却不小心被地上的凳子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去。
余朗眼疾手快,迅速起身扶住景忱,两人的身体瞬间贴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景忱的脸微微泛红,他抬起头,正好对上余朗深邃的眼眸。
在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
余朗的手还紧紧地抓着景忱的手臂,掌心的温度透过衣物传递过来,让景忱的心跳愈发急促。
然而,余朗很快就回过神来。
他松开景忱的手臂,往后退了一步,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你没事吧?”
景忱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没事,谢谢你。”
又起身赶紧将窗户关好。
两人重新坐回原位,气氛再次变得安静而暧昧。
景忱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才的画面。
他偷偷地看了余朗一眼,发现余朗也正看着自己。
两人的目光交汇,又迅速移开。
余朗猛地起身,擦过额角那滴将落未落的汗,“我去添柴。”
雨越下越大,屋内炭火也旺。
火焰忽然蹿高,土墙上映着他们的身影。
潮湿的空气掺着泥土的味道,仿佛隔着厚厚的墙壁萦绕在这小小的一间屋子里,倒也抚平了两人那颗躁动的心。
第二天清晨,天已经放晴。
景忱端着药罐迈进余家小院时,抬眼便望见余朗一身军装笔挺站在门外。
“三太爷的状况还可以,但毕竟积劳已久,后面几天可能会出现反复的情况,这几天我在这边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