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看。”屋里景忱将自制的药箱搁在桌上。
指尖搭上老人枯瘦手腕时,他敏锐察觉到身后灼热的视线。
眼神扫过余朗发白的指节,“余团长别把自己绷太紧,你这样又不能把三太爷的脉象也诊出来。”
话是有些直白,但同时也缓解了他那颗不安而忐忑的心。
余朗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脉象如何?”
“虚火郁结,痰湿淤滞。”景忱放慢语速说出诊断结果。
“需要清热化痰,佐以针灸...”他侧头时恰好撞进余朗专注的眸子里,窗外摇曳的竹影映在他冷峻的面容。
“我先为三太爷施针。”景忱指尖捏起一根银针。
他拇食指轻轻捻动,针尖对准穴位时停了停。
此刻‘杏林针法’和这段时间每天在空间里的锻炼开始发挥作用了。
他手腕微沉,银针便带着极轻的嗡鸣刺入,只留下一小截针尾在外颤动。
景忱手指在针尾上轻轻捻转,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针尾却随着动作微微震颤。
每捻三下便停一停,侧耳听着老人的呼吸,见喘息渐渐平稳,才继续下一针。
余朗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跳动。
他望着青年几息间便施完针,动作从容利落,还真像他自夸的那样会的不止一点。
约莫两刻钟后,老人口中吐出一口浊气,景忱这才开始起针。
每根针都捻转半圈再缓缓拔出,拔完一根就用消毒棉按住针孔,动作一丝不苟。
最后一根针离开皮肤时,他将所有银针仔细擦过,收进布包里,又给老人盖上薄毯。
从药箱拿出晒干的药材,顺便指使对方干活,“余同志去外面帮忙劈些柴火吧。”
他没有回答只是径直走向屋外。
院子里的人面面相觑,但都没开口打扰他。
大队长观察了一下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行了,都散了都散了,让小景安安静静地治病。哎我这一急就贸贸然叫你们来了,都是捣乱的。”
这捣乱的在指王红兵呢。说的他不由低了头。
“大队长,这怎么能怪你呢。我们都是关心三大爷的。”秋华婶连忙开口,安慰他。
院子里的人散的差不多了,就留村长几个长辈不放心。
景忱将药材放入陶罐熬煮,外面余朗已经将村长几人也打发走了。
劈好柴火后起身往屋里走。
“小心木刺。”余朗递来木柴时突然出声。
屋内药香渐浓,温度也逐渐上升。
景忱接过的瞬间,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略显粗糙的指尖。
温度有些高,余朗解开领口衣扣,露出喉结上下滚动。
景忱看着他这样心中不由一动。
当他把药碗递给余朗时,特意让指尖扫过对方掌心。
当你对某个人产生兴趣时,第一步引起兴趣,这个从他们确定合作就已经完成了,第二步制造肢体接触正在进行中。
“三太爷半夜可能会起热。”景忱整理药箱时,窗外突然刮起风。
吹的外面的落叶飘进了窗台,悄然落在他肩头,“我留下守夜可好?”
余朗伸手替他拂去竹叶的动作突然顿住。
对方温热的呼吸间带着淡淡的药香。
他兀然后退半步,声音暗哑,辛苦景同志。